楚宇晨似乎是看出了她心中的顧慮,伸手將楊楚若擁入了懷中,低聲說道:“我們可以找一艘船,從水路上走,這一路上可以沿著河水,湖泊,可以一直走到海邊去。現在是春天了,岸上會有楊柳,有一路的鮮花”

楊楚若依偎在楚宇晨的懷中,耳中聽著他的訴說,一幅幅畫麵就在腦海中浮現了出來,清澈見底的小河中小魚來回遊走嬉戲,在才生出嫩芽的小荷周圍繞來繞去。岸上的楊柳抽出了碧綠色的絲絛,黃鶯兒從柳浪中穿梭歌唱

像詩一樣沒,像畫一樣沒。

笑容逐漸在她臉上浮現了出來,何況沿途之中,還有著種種機會,也許這就是讓楚宇晨能恢複如初的一個契機。

轉過頭去,楊楚若看了楚宇晨一眼,笑得甜蜜而安然。

“好,我們一起走,從水路上走”

晚飯的時候,兩個人一起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風清揚。

“我打算和楚若一起離開,從水路上走,沿途尋訪名醫。”楚宇晨沉聲說道,宣布自己和楊楚若商議出的決定。

“父皇,娘親,你們不如多留一段時間吧。外麵隻怕不太安全,軒轅錦鴻逃脫了,軒轅錦澤也從天牢中出走了。現在這樣的情況下,實在是太多的變數了。”

他是不願意讓兩個人離開的,特別是在楚宇晨身體出了問題的情況之下,再他看來,最穩妥的方式就是在皇宮裏,他會孝敬他們,會盡他所能讓他們過得快樂,開心的。

楊楚若笑了笑,那原本的堅強似是又一次在她身上複活了,盡管形容依舊疲憊,眉宇之間卻已經開始有了隱隱的飛揚之意。

“如果說起不安全的話,那麼,這天下沒有一個地方是絕對安全的。我和你父皇商量好了,這是告訴你我們的決定,並不是再跟你商量。”她的語調並不高,卻飽含著堅定,她明確的告訴了他,這是她與他的決定,是別人所無法更改的。

風清揚心中隱隱有些失望,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是願意留下父皇和娘親的,他身為帝王,可以為父皇去尋找天下的名醫,他做得到的。

可那失望不過才短短的一刻之後,就從他心中溜走了,取而代之的是羨慕與祝福。

風清揚覺得自己其實很羨慕父皇和娘親之間的鶼鰈情深,這樣的深情讓從心裏發出祝福來

既然知道了楚宇晨和楊楚若的決定,風清揚也就不在說什麼了,率先舉杯,預祝楚宇晨和楊楚若能夠得嚐所願。

楚宇晨的身子不好,隻是以茶帶酒,楊楚若更是因為身孕無法飲酒,隻是含笑端起杯來,與風清揚輕輕一碰。

卻突然眉頭一皺,一手捂著肚子彎下腰來。

楚宇晨大驚,連忙問道:“若兒,你怎麼了?”

她這樣不眠不休的照顧自己,必然會無法養胎,想到楊楚若本就難與生育,好不容易這次有了身孕,如果這一次

楚宇晨隻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揪了起來,看向楊楚若的目光焦躁急切。

“沒事,沒事。”楊楚若低聲說道,臉上的表情卻似悲似喜。

見她不肯說,楚宇晨更加急躁了起來,“若兒,若是你有什麼感覺,一定要告訴我。你這樣,我怎麼能安心。”

見他真的急了,楊楚若的嘴角卻微微上揚,勾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來,低聲湊近楚宇晨說道:“孩兒剛才踢了我一腳。”

楚宇晨的焦躁被定格在了臉上,似是難以置信一般,半晌,嘴角才開始緩緩的上揚。不錯,這已經快四個月了,自然能感受到胎動了

是他的孩子,是他與她的孩子。

楚宇晨的手自然而然的放在了楊楚若的小腹上,心中洋溢滿了喜悅之情,這小小的孩兒莫非也感受到到了父母雙親的心情嗎?

沒想到這個孩子這樣的堅強,即使經曆了這麼多,卻還是健康而堅強的成長著。

想到再過幾個月就可以看到這個小兒了。楚宇晨的笑容越來越深了。

“他動了嗎?”雖然楊楚若的話是湊在楚宇晨的耳邊說打,可在坐的風淩和風清揚都是內力精深,自然而然的聽到了楊楚若的話語。

風清揚滿臉的驚喜,問道。

“隻是可惜不知道是小弟弟還是小妹妹。”這是他的第一個兄弟姐妹,一向羨慕別人有弟妹的風清揚笑的十分歡暢。

“多半是個男孩兒。”楊楚若說道,這孩兒這樣的強壯,這樣惡劣的境遇也沒讓他絲毫的損害,楊楚若憑借母親的直覺判斷著,可畢竟她隻生下過風清揚一個,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兒,她也沒有過相關的經驗。

“還是女孩兒好些。”楚宇晨突然說道,對他而言,風清揚就是他的兒子了,他所缺的是個女兒,一個像她一樣的女兒,有著與她一般的絕世容顏。

他會好好的保護著她,讓她的一雙眸子永遠的清澈的如同一汪湖水,讓人看一眼,就沉醉在期間。

楊楚若低聲而笑,其實對她來說,無論是女兒還是兒子都很好。

風清揚很快的加入的討論之中,一家三口訴說著各自的期望,顯得既熱鬧又歡樂。在風清揚發出結論:“若是娘親能生一個弟弟一個妹妹才最好。”

時光荏苒,在楊楚若日日的催促之下,船很快就準備好了,那是一艘畫舫,停泊在江畔,裝飾的精美雅致卻有沒有過分的華麗,隻是讓人覺得精致又可愛。

楊楚若看了覺得很喜歡,風清揚帶著幾分依戀和不舍給楊楚若介紹著,“船的龍骨用的最堅固的木頭,就是海上的風浪也足以抵抗,裳兒還給娘親和父皇準備了四名水手,還有船夫,侍女,都是精挑細選過的。一應的用具都準備好了,娘親什麼都不用操心。”

他想周全了所有的細節,隻為了娘親和父皇能夠更安全,更舒適。

楊楚若的目光在畫舫上流量,那雕刻了鴛鴦戲水的船簷讓她看了就覺得欣喜。

含笑點著頭,聽著風清揚滔滔不絕的講述,楊楚若笑道:“裳兒,謝謝你,為我和你父皇想得這樣周全,看來,我們就是一兩個月不靠岸都無妨了。”

風清揚的目光中滿含了不舍,低聲說道:“裳兒隻是想多為娘親和父皇做些什麼,如果能在父皇和娘親身邊,那就更好了”他舍不得,無論多麼明白那散漫的生活對父皇和娘親有著怎麼樣的吸引力,他都依舊是舍不得的。

楚宇晨坐在軟轎上,看著他們母子告別,臉上洋溢著笑容和對自由的向往,無盡的旅途也代表著無盡的希望,他希望能快點好起來,能夠讓他和她一起去編製他們曾經想了那麼久,期盼了那麼久的未來。

幾人一起上了船,露天的甲板上放了檀木雕刻的軟塌,楚宇晨半坐半躺其上,揚起頭來,看向了那漫無邊際的藍天,春日的天,總是這樣的藍,藍得讓人心中都清明一片。

一朵一朵的白雲在微風的吹拂之下變幻出種種的現狀,就像這眼前的現實一樣漂浮不定。而人與人的緣分也真如同這漂浮不定的白雲,隨著風,聚了,散了

這是自然的本來,恰似人與人的情緣。

“父皇,娘親,你們一定要多多保重,向著要給裳兒寫信,有什麼消息一定要早日讓我知道,別讓裳兒覺得懸心,我會時時刻刻都掛念著你們的,若是安定了下來,也一定要派人來告訴我一聲”

風清揚和楊楚若擁抱在了一起,感受這楊楚若的溫暖和慈愛,風清揚紅了眼眶。

良久,兩個人才分開了,楊楚若戀戀不舍的放了手,走上了畫舫。

隨著一聲“起錨嘍”的吆喝聲響起,畫舫上的水手船夫一起忙碌了起來,精美的畫舫漸漸離開了水岸,向著無邊無際的湖中行駛而去。

風清揚站在岸上,看著楊楚若的臉龐一點一點的遠離,漸漸模糊了起來,眼眶不由自由的開始泛紅,娘親和父皇走了,去奔向他們想要的生活,娘親也在看著他吧?她心中一定有著和他一樣的不舍,一樣的牽掛,一樣的深情。

江麵上蕩起層層漣漪,一層層無窮無盡,承載著他無盡的思念之情,在水麵上漂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