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宇晨醒來已是兩天後了,而楊三少風光大葬徹底在周邊引起了軒然大波,眾人才知道原來那名揚千裏的楊三少已經死了,為此眾人紛紛為之悼念。
特別百姓們
雖說南國的百姓不喜歡異國之人,但楊三少早在十幾年前,就名揚南國,為南國百姓也不知做了多少好事,百姓們一直都念著他的好。
知道楊三少去了,無數百姓紛紛燃燒紙錢,哀傷慟哭,無論當官的怎麼勒止都無用,整個南國一片喪白,大街小巷安靜異常,連青樓男倌都停業,眾多百姓們連生意也不願意做了,隻為送楊三少一程。
自從楊三少風光大葬之後,惜月公主便將自己關在了軍營裏,哪裏也不去,隻是提著筆,在那裏塗塗畫畫,幾天幾夜都不曾出來。
楊楚若本想去開導開導惜月公主,卻被幾人給攔住了,惜月人公主手下的九部天龍直言,公主幾乎將月國所有的將士全部調來南國,替楊三少報了這個仇,所以公主應該是在裏麵排兵布陣。
九部天龍還說,公主帶兵打仗,除非想一擊必勝,或者背水一戰,才會在裏麵排兵布陣,這是他們第二次看到公主如此在乎謹慎。
以前無論打什麼仗,哪怕是兵臨城下,四麵楚歌,公主都麵不改色,坦然應對,化險為夷的。
楊楚若有些吃驚。
幾乎將月國所有將士全部調來南國?
惜月公主想做什麼?
她
哪怕不要月國,也要替三哥報這個仇,殺了南國皇帝嗎?
又過了兩日,依舊沒有半點惜月公主的消息,楊楚若終於還是按奈不住了,一拍桌子就要坐起來,“不行,我得去看看,若是惜月公主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對得起三哥。”
誰人不知道惜月公主如今還是重傷之身,她傷得到底有多重,她到現在都不清楚,惜月有公主也不肯請大夫查看,一直把自己關在裏麵,她怎麼能夠放心呢。
如果她不是傷得很重的話,又怎麼會
“好了,你就不要折騰了!”楚宇晨拉住了楊楚若,雖然已經醒來了兩日,內力也恢複的差不多了,但身體的抗力卻相當的明顯,會有很強烈的排斥感覺,讓他顯得還很虛弱。
楊楚若隻重重甩了一下,楚宇晨便重重地跌在了身後的石凳之上,“你這樣可是要謀殺親夫啊?”楚宇晨泛白的唇角勾起了淺笑。
楊楚若知此刻楚宇晨是有意打趣於她,因為她最近因為楊三少的事始終無法真正的開心,總是心事重重,楚宇晨懂她,所以變著法子討她歡心。
她尚且這麼難受,何況是惜月公主。若是有一天楚宇晨也離開了她,她簡直不敢想像她能不能像惜月公主這麼堅強。
“嘴巴可真甜!”這次楊楚若可算是沒有再推開男人,纖細而修長的手指按在了楚宇晨的唇角上,微微俯下身子吻了吻楚宇晨的唇角,有點心不在焉的淺嚐輒止。
剛要離開楚宇晨的唇,突然腰上一緊,她一下子被楚宇晨扣住了腰身,另一隻受傷的胳膊壓在了她的脖頸上,將她的臉湊近他,放大的俊臉讓楊楚若又片刻恍惚。
楚宇晨微微偏頭打算加重這個吻,突然外麵傳來了馬王的咳嗽的聲音,楊楚若和楚宇晨這才停下了腳步。
易書塵就在此刻掀開了簾布大步走了進來,楊楚若有些尷尬,“易大夫,你怎麼來了?”
相對於她的慌張,楚宇晨倒是很冷靜,對著易書塵點了點頭,易書塵也仿佛沒有互撞見剛才發生的一切,隻是淡然地走到了楚宇晨的旁邊的石凳上坐了石凳上。
一番檢查之後,易書塵收起了手邊的銀針放入到了木質盒子內,方才施施然站了起來,“已無大礙,但要切記近期內不可強行驅動內力,以免造成血液倒流,耗損內力!”
楚宇晨將來自己的衣衫給放了下來,也站了起來,“易大夫,這段時間多虧了你!”
易書塵麵色恬淡,表明了來意,“你內力深厚所以恢複的也比一般人快,這些日子就算我不在這裏,你也會自行恢複的。”說到這裏的時候,易書塵的目光微不可聞地落在了楊楚若的身上。
楊楚若此刻卻在幫楚宇晨拿過披風,自然是沒有看到易書塵的目光。
雖然心中隱隱閃過失落,但他還是很快就淡然如常,“現在你已無大礙了,我也算是放心了下來,也是我該走的時候了。”
原本幫楚宇晨穿上外套的楊楚若聽到了這句話到是愣怔了一下,“什麼?這麼快嗎?”
“易書塵,不多停留幾日,等宇晨身體恢複了也好跟你共飲一杯!”楚宇晨也麵露不舍,雖是情敵,但易書塵作風高潔,是個難得的性情中人,所以楚宇晨對此人也是敬畏,加上雖然都對楊楚若情誼深厚,卻依舊能本著赤子之心救他,足見此人是個可以深交之人。
易書塵對著三人福手道,“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是分離終究是要分離的。”
易書塵也看出了楊楚若的難言的不舍,又是一陣清風朗月一般的淺笑,“如果實在不舍,那就送我一程吧,你一人。”
若是一般人說出這樣的話倒是真真有點挑釁楊楚若的丈夫楚宇晨,且言有調侃嬉笑楊楚若之嫌疑,可是易書塵腰板挺直,姿態淡然,仿佛隻是在談天說地,並無其他的目的。
“好!”楊楚若幾乎想都沒想就應了下來。
易書塵離開,馬王也自覺地閃開了,將房間留給了楊楚若和楚宇晨兩人。
楚宇晨並沒有說話,由著楊楚若扶著他躺倒了床上,現在他還需要多休息,楊楚若悄然幫他蓋上了被褥,“你好好休息吧!”
她正要離開卻被楚宇晨一把拉住了手腕,楚宇晨也不說話,隻是定定i地看著她,那目光灼灼,到是讓楊楚若有點不自在。
“可是在為剛才答應了要單獨去送易書塵之事所煩擾?”
“在你心中為夫就是這樣一個小肚雞腸之人?”楚宇晨笑,兩人難得的平和相處,時光都變得悠長靜謐了起來,外麵呼嘯的風聲,也讓一切都變得寧靜了起來。
“我隻是我總覺得我虧欠了易書塵的,你可知?”楊楚若看的到楚宇晨雙目之中的信任。
一起走過那麼多的歲月,他一直都站在她的身後默默地支持著她,她自然是看的到的,也感覺得到他的深情。
“我知道你並未多想,你以為我生氣了?”楚宇晨笑,握住她的手,將她拉到了床邊,將她按在床邊坐了下來,“我為何要生氣呢?易書塵這樣的高風亮節之人,你賞識,我自然也是!”
“那你何以將我留下,單獨談話?”楊楚若還是覺得有點不放心,但也的確依言在床邊坐了下。
“你以為我是要訓斥你嗎?”
“難道不是?”也不知是不是她想多了,她總覺得剛才易書塵離開的那一刻,身後的目光灼熱而堅定,生生要將她的後背戳開一個洞。
易書塵恢複記憶了?
不知為什麼,楊楚若越想越覺得易書塵已經恢複記憶。
既然他不想說,那她不問便是。
“當然不是?”
楊楚若一怔,突然整個人被楚宇晨拉扯到了懷裏,撞進了楚宇晨的胸膛,知道楚宇晨此刻虛弱,她也不敢多動彈,唇上帶來一抹濕噠噠的觸覺,心馳神動之間,聽到耳邊楚宇晨的一句幽幽的話,“是你想多了,我將你留下,隻是想要將剛才未做完之事做完而已”
楊楚若無語的白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看著楊楚若與易書塵分別乘兩匹馬悠悠蕩蕩地走在前麵,似是無窮的話要說,馬王湊到了楚宇晨的身邊,笑嘻嘻地說,“你可真是淡定啊?將自己的妻子留給其他的男人?”
“這話中有歧義!”楚宇晨隻是深深地看了看楊楚若和易書塵離開的背影,淡然地轉身,漫不經心地給馬王來了一句。
馬王忙跟著賠笑道,“我是說,讓你娘子獨自一人送其他的男人,你都不吃醋嗎?”
“這叫信賴,等你有了摯愛的人再說吧,一個獨身之人,哪裏懂得這些”楚宇晨丟給了他一個鄙夷的笑轉身離開。
那分明是對他們獨身之人的鄙夷,馬王半天反應過來,衝著楚宇晨的背影破口大罵,“你大爺的,你媳婦厲害嗎?”
古道上,兩人兩騎,緩慢行走,雖是沒有多說什麼話,卻仿佛已說了千言萬語。
狂風卷起易書塵的發絲,可他卻絲毫不染塵埃,整個人依舊似天邊不可觸碰的神仙,隻可遠觀,對他,楊楚若總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敬畏。
“我們還能見麵嗎?”楊楚若淡淡一笑,仿佛天山雪蓮恍然綻放,絢麗奪目。
易書塵突然停下了馬,馬相當安靜,並沒有半點嘶鳴,楊楚若也停下了馬,她看到易書塵正在用一種格外認真的眼神看著她,她不知易書塵是何意。
突然易書塵笑了起來,發絲在風中淩亂,卻多了一份真摯可愛,“當然能,隻要你用得著我,今後若有什麼事,天涯海角我也回到你身邊,這你拿著,若是需要我的幫助,就吹一聲,我會聽到!”
楊楚若這才看到自己懷中不知何時已多了一塊墨黑色的古笛,跟一般的笛子比起來格外的小巧精致,到是像是一根長笛的縮小版。
她將笛子放到了唇邊,吹了一聲,餘音嘹亮,飄飄轉轉飛揚到很遠的地方
“就送我到這裏吧!”
突然馬兒撕鳴了一聲,是易書塵猛揮皮鞭,馬兒飛馳而去。
看著易書塵遠離的背影,久久,心頭微酸,有友如此,此生無憾。
無論他想不想認她,都無所謂了,隻要心裏彼此知曉便好。
知道太多,也不一定有什麼好處。
她扭過馬頭,打算原路返回,回到軍營,馬兒踩在幹燥沙土上聲響很微弱,隻是卷起的塵埃卻嗆鼻的厲害。
間歇性地會有片片小麵積的灌木,小樹林雜木叢生。
恰巧在在這一帶看到了灌木叢生的小樹林,似有泉水叮咚,楊楚若忙從馬車上一躍而下,牽著馬車往裏麵走去,果然再不遠處看到一條小溪,不長也不深,卻泉水清澈見底。
楊楚若飲了一口卻自覺水甘甜而味美,想著馬兒也跟著跑了一段路了,忙將馬兒拴在了泉水下遊,讓馬兒也歡快的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