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樂坊一處獨立院子的雅間裏,小柳端著藥,滿眼心疼的擦了擦楊楚若一張慘白虛弱的臉,動作極盡溫柔。

她明明有一張讓女人看了都忍不住心動的絕色容貌,為何命運如此多舛?

視線下移,楊楚若除了一張臉是完好的外,全身上下,一層又一層厚厚地纏著紗布,幾乎纏成了一個粽子,而她一張傾國傾城的臉上,有著濃濃的痛苦,細眉緊鎖,不知道是想到何事,時不時發出一聲痛苦的呢喃聲。

小柳眼眶氤氳,她不知道淩公子與易神醫把小姐帶到哪兒去了,但她知道,他們是把小姐帶到一個安靜的地方,好除去她身上的傷疤。

七天,小姐離開了七天,回來就一直昏迷不醒著,如今都已經三天過去了,不知道小姐多久後才會醒來。

“裳兒裳兒”床上,楊楚若突然驚叫一聲,猛然張開眼睛,餘驚未定,冷汗刷的一下,齊齊冒了出來。

“小姐,您終於醒了,小姐莫怕,奴婢是小柳。”小柳眼睛一亮,清秀的臉上綻開一抹笑容,如同冰山雪芝盡數綻放,霎時間迷暈了眾人。

“小姐,您昏迷了好久,奴婢差點以為”小柳拿起手絹兒,輕輕拭去眼裏溢出來的淚水,喜極而泣。

楊楚若驚恐的眸子慢慢恢複平靜,隻是一絲沉悶的痛苦一直繚繞在心中,久久無法揮去。

幾個月了,整整幾個月了,她到現在,隻要閉上眼睛,看到的還是裳兒慘死的一幕每一個畫麵,都讓她生不如死。

“小姐,您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奴婢去找易神醫過來。”

楊楚若虛弱的搖了搖頭,手上動了動,卻笨重的抬不手來,微微往下一看,卻是全身緊繃著重重紗布,楊楚若想到幾天前發生的一切,身子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剪水的雙瞳,恐懼一閃而過,很快又消失不見。

她以為,以前所承受的折磨,已經夠痛苦了,沒想到那天被鐵鏈鎖著,浸泡藥水,逼迫全身肌膚腐爛,更是慘無人道。她幾乎可以看得到,身上的肌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片片的腐爛,那種蝕骨之痛,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若不是仇恨一直支撐著她,若不是易書塵與風淩輪流將全身真氣盡數透過天樞穴度到她身上,幫她減輕痛苦,隻怕她早已活活疼死。可即便這樣,她也近乎瘋狂的咆哮,險些喪命。

如果可以,她再也不想承受那種蝕骨之痛了。她現在隻要稍微一動,全身都在火辣辣的疼著。

“小姐,您暫且忍著,易神醫說,傷口現在雖然會很疼,但隻要七天過後,肌膚便會重新生長,到時候便不會疼了。”隻會癢不過好在易神醫說了,他以最快的速度,讓小姐肌膚重新生長,前前後後,不會超過兩個月。

“小柳你去把詩經拿來,念給我聽吧。”楊楚若虛弱得眼睛幾乎睜不開,連聲音都說不利索,身子一陣陣疼痛著,咬牙強行忍住。

小柳一怔,倒沒想小姐醒來後第一件事,竟然是讓她拿書念給她聽。待一想到淩公子要她在一月之內練好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小柳便了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