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主子。”夜梟一喜,磕頭謝恩。
“調集人手,給我仔細調查她的身份,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許放過。”
“是。”夜梟偷偷看了一眼臉色慘白,卻清豔脫俗的麻衣女子時,狐疑了,不知道主子為什麼要調查她的事,但也隻能領命。
“把仙女峰的易書塵易少主請過來。”風淩自腰間解下白玉,扔給夜梟。
“主子您可是傷得很重?”夜梟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畢竟易少主乃是天下第一醫,向來輕易不出仙女峰的,更不理世俗之事。
可空氣中,一道道冷氣,如同尖利的冰錐般,冷冷的射在他身上,嚇得他臉色一白,趕緊低頭,不敢多問。
“楚皇回國了嗎?”
“回主子的話,沒有,楚皇繞道去了風國。”
去風國?去風國做什麼?他為何要瞞著世人,來到天鳳國,又轉道去風國?
“主子,我們要不要趕緊回楚國,若是楚皇提前回國不見您,怕是要起疑心的。”夜梟小心翼翼的開口,生怕再惹得主子不快。
“你先去辦我交給你的事。”
“是,主子。”
“等下,我跟你一起走。”風淩低低看了一眼還在夢魘中的楊楚若,豐神俊逸的臉上閃過一抹複雜,拂袖當先離去。
漆黑的夜色中,隻有風淩冰冷的聲音隱約響起,“去拿些吃食與衣裳被褥給她。”
風淩等人剛剛離開,楊楚若便昏昏沉沉的醒了過來,夜色中,楊楚若撐著虛弱的身子,擦著冷汗,緊挨著牆壁低低咳嗽。
她又驚醒了,每一天對她來說都是煎熬,每一刻對她來說都是苦海,她甚至怕閉上眼睛,隻要一閉上眼睛,便會不自覺的想起過去種種的不堪。
將包紮厚厚白紗的手置於腹部,楊楚若一滴淚水滑了下來,暈散在手背,滴噠一聲,心裏有一種什麼破裂了。
孩子別怪娘娘也是不得已不得已
她無可奈何,她無法阻止他對她的侵犯,也沒有辦法讓自己避孕她無可奈何無可奈何
天地茫茫,她該怎麼辦?難道一輩子窩在這座破廟裏嗎?難道一輩子拖著疲憊的身子洗衣賺錢度日嗎?難道要這麼卑微的活著嗎?
她傷病加身,隨時可能死去。日子一天天的過去,那些傷病不止沒有好轉,反而一天天的加重,再這麼下去,別提報仇,她連自己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
楊楚若彷徨了,茫然了,心裏有著團團火焰,有著刻骨銘心的仇恨,可她找不到一個地方可以發泄。
低頭,緊緊攥著單薄的被褥,楊楚若更加心疼,於嬸家裏有瘸腿婆婆,瞎眼公公,還有兩個多年臥病在床的高齡老人,以及多個小孩,日子本就不好過,她如何能要她的被褥?這件被褥,怕是於嬸家裏最值錢的東西了吧。
將頭埋在雙膝之間,楊楚若低低哭泣,甚至忘了風淩已然離去。心裏隻有滿腹的無助,滿腔的仇恨。
她比誰更明白,她的身子已經油盡燈枯了,憑張大夫的那點藥,根本治不好她何況,她沒錢她一文錢也沒有這般身體,也無力再去洗什麼衣服賺錢,日後的生活怕是更加難過了。
“咳咳”漆黑的夜色下,圓月高高掛起,透過破裂的窗子,照進破廟裏,照來金光點點,餘輝縷縷,婉如銀河,還有一絲絲暖意。
可即便是正中午的熱陽,也無法照亮楊楚若滿目蒼痍的心,何況這點微弱。
“咳咳”楊楚若突然抬頭,擦掉剪水飄眸裏的淚花,提著被褥,拖著病體,踉踉蹌蹌,一步步的朝著於嬸家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