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楚若又是幾聲咳嗽,抱著蜷縮的身子,忽然低低的笑了。

孩子她要孩子做什麼,投胎在她身上,也不會有好日子可過,裳兒便是一個例子。

她恨,她好恨。

“咳咳咳咳咳咳咳”楊楚若突然咳嗽起來,一聲又一聲,足足咳了半盞茶還沒咳完,咳得麵紅耳赤,青筋暴漲,連苦水都咳了出來,最後一口鮮血咳出,奄奄一息的昏倒。

風淩蹙眉,手中無意識的轉動著翡翠玉扳指,沉吟半晌,伸手,將掌心貼在她肩上,源源不斷的內力,再次度到她周身。

這些日子,他沒少為她續命,可她身子越來越虛弱,尤其是滑了孩子後,更是一落千丈,隻怕再這樣下去,性命不保。

他的功力原本已經恢複了一兩層,要想離開這裏,易如反掌,因為給她續命,遲遲無法離開,弄得真氣耗盡。

如今,僅僅憑著他微弱的真氣,隻怕也無法再幫她撐多久了,那個張大夫,更不可能治得了她滿身傷病,除非神醫世家的少主,方有可能治好。

隨著真氣一點一滴的渡到楊楚若身上,風淩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好半天才緩緩收回功力。直覺充沛的內力被急劇抽走,猶如三月暖春,忽降大雨,凍得讓人徹骨冰冷。

淡漠的眼神忽然一涼,大手一拂,“誰。”

“屬下夜梟見過主子。”窗口一個鬼魅般的人影忽然躥了過來,單腿跪下,衝著風淩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一張耿直的臉上,既有欣喜,又有惶恐。

“怎麼那麼晚才找來。”風淩臉色難看,雙手負後,居高臨下直視認梟,一張淡漠的臉上,毫無表情。

“主子恕罪,自上一次行刺楚皇失敗後,弟兄們損失慘重,流落它方,又遭到噗”

夜梟話未說完,便被風淩一掌拍飛,身子直直撞到石柱,力道之大,撞得腐敗的破廟差點倒塌下去,喉口一甜,一口血溢了出來。

“辦事不利便是辦事不利,哪來那麼多理由。”風淩這一掌拍下,扯到傷口,鮮血溢出,點點染紅黑衣,身子一個踉蹌,差點栽倒。

“主子。”夜梟一驚,顧不得尊卑,起身扶他,卻被狠狠的甩了一巴掌,“放肆。”

“主子。”夜梟複又跪了下去。心思百轉,主子到底受了多重的傷?若是以往,這一掌拍下來,隻怕他不死也得殘了,而今卻隻是髒腑湧動罷了。

風淩閉目調息片刻,消散的真氣才一點一點恢複,清新俊逸的臉上,寒光嗖嗖直躥,讓人不敢靠近。

“裳兒裳兒求求你,不要傷害他”

“裳兒求求你們,救救裳兒,救救裳兒”

楊楚若痛苦的蜷縮著身子,即便睡著,依然是裳兒被強行扔到鬥獸場,撕下手腕,砍下手臂,最後活活流血而死的畫麵,每一幕都讓她生不如死。

風淩自然也看到楊楚若的反應,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他早已習慣,這個女人隻要睡著,便會痛苦的夢魘著。

深吸一口氣,摸著手中的玉扳指,淡淡道,“這次就饒了你,回去自領三十杖,其他人各一百大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