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
桌子上的飯菜熱騰騰的,光聞著味道都讓人覺得很有食欲,我定定的看著眼前的飯菜,心裏卻在不停的感歎著衛昔的真人不可貌相。
原以為衛昔隻是擅長揣測主子的心思而已,沒有想到他居然還有下廚這麼的一項特長,所以也怪不得從國都到但青城那麼遙遠的距離,淩慎沒有選擇把衛昔留在宮裏,反而是帶在了身邊。因為就算是在山野之間,就著簡陋的食材,擅長廚藝的衛昔也可以做出味道很好的東西來吧……
正想著,淩慎進來了,隻是……臉色微冷。
我心中的某種直覺告訴我那兩個須影衛肯定是把事情告訴淩慎了,按照他們的忠誠程度來算,應該還是那種事無巨細,無一遺漏的那種程度。
淩慎隻看了衛昔一眼,衛昔便自覺的出去了。
他走近我,第一句話便是,“那個故人是誰?”雖然整句話的語調聽起來都是沒有波瀾起伏的,可是我還是聽出了落在了故人二字上的稍微有些重了的聲音。
“可是上次在泰湖旁邊的那個男子?”
泰湖旁邊……
我呼吸一滯。
原來,直到現在,淩慎都沒有相信白大哥的說辭,他甚至還把當初的和現在的兩件看起來似乎沒有任何關係的事情聯係在了一起。雖然對象沒有弄對,但是事實上確實就是同一個人……
不得不說,他的直覺敏銳的讓人有些震驚……
我低垂著眉睫,“對,就是他。。”頓了一下,我接著說,“他是蘇言軒的師弟,姓陳,名樨木。”
陳樨木是確有其人,並非是我隨口侃來以應付淩慎以解燃眉之急的借口。若說有情況不實,那大概就是我與陳樨木的關係並沒有多熟悉,擔不上故人這一個充滿著交情與回憶的稱呼而已。因為從我當初救了他到現在為止,我僅僅是見過他一麵。
淩慎低頭看我,好看的薄唇微抿,漆黑如墨的眸子看了我良久,才慢慢的又說了一句,“他還會再次來找你嗎?”
我表情無辜,“我不知道……”
淩慎的表情……我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的字詞去形容淩慎此刻的模樣才算真的合適,我隻是感覺到接下來他說話的聲音裏,裏麵混合了深深的涼意。
“顧天冬,青州蔚縣知縣顧源之女。自小性情安順,飽讀詩書,孝敬父母,蕙質蘭心……”似乎是不想要再說下去了,淩慎截然而止,停頓了一會兒後,問我,“這些話,說的可是你?”
我自然點頭。
這些話,是當初進宮選妃的時候,被寫在名冊裏,呈送上龍台去的。每個進宮的女子,都會有這麼的一段話,用來介紹自己的名字和來曆。
“陳樨木,欽州濰縣人。十歲亡父,十二歲時遭逢娘親改嫁,無依無靠,流落街頭數天後在錦書樓謀得一份差事。機緣巧合之下,拜入燕門山清鴻道人門下,雖然接觸武藝,但是因為天性散漫,學藝不精,又不願甘於寂寞,遂辭別燕門山,出塵入世,輔助蘇言軒管理錦書樓。”
淩慎的眉目愈發冷凝,我隻看一眼,便有種置身於臘月天寒地凍之中的感受,連骨頭都止不住發涼。
他冷冷的看著我,“你還不願意說真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