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漫無目的的閑逛,思緒又回到剛才的一幕,我問自己為何剛才會有種羞愧的情緒呢?明明自己什麼都沒做,然而到了別人眼中就不一樣了。
我青澀的小腦袋瓜鐵定是想不明白所以然的,隻知道這附近如此之多的廉價旅館生意卻出奇的好,難道會有人願意心甘情願住進那鐵籠子一般地地方嗎?
幾年之後,我有一次站在一條紅燈街的路口,突然想起這個困擾我青春期的問題來,那時的我突然明白過來:老板口中‘睡’這個字眼的真正意思,大家就是為了這個‘睡’字而趨之若鶩而已,才不管睡的地方簡陋與否。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二十出頭的年紀,正是荷爾蒙分泌最旺盛的時期,男歡女愛的念頭充斥著他們的整個身體,那股躁動是不可抗拒,所以愛情成為了這時代的主題。
被好幾個大學包圍著的這些廉價旅館見證了這樣的青春,我唯一慶幸的是,沒有將蒙青青留在那裏。
不知不覺來到“好再來酒店”門前,門頭的led顯示屏上反複播放著招聘客房服務員,和客房價格的信息。100塊一晚的價格對於我來說是非常昂貴了,這便是我躊躇不前的原因。
在馬路邊上這樣站立了大概過了七八分鍾,前額滲出密麻的汗粒,汗水打濕了我的脊背,雙腳也開始變得麻木,終於我決定讓青青在這個酒店住一晚。
這應該是我第二次進入比旅館高級的酒店。到江城的第一天,火車到站時已是晚上,人生地不熟的我花了大價錢在車站旁的酒店住了一宿。因為不懂門卡的使用,我還特地向酒店服務員請教了一下,服務員眼中我稚嫩的模樣,至今仍令我記憶猶新。
在酒店前台禮貌的接待下,我順利辦好入住手續,坐上電梯,打開503號房的房門。首先聞到一股茉莉花清香的味道,我把門卡插入牆上的卡槽,順便按下電燈開關,房內瞬間明亮起來,右手邊是半透明的玻璃浴室,一次性洗漱用品整齊擺放在盥洗盆邊上的盒子裏麵,洗幹的毛巾,浴巾疊放在鋼架上,牆上掛著的洗浴蓬頭像條眼鏡蛇。
寬闊的雙人床上鋪放著白色的羽絲絨被褥,床旗鋪在床尾,兩個淡紫色的木棉枕頭一字型擺在床頭,兩個床頭櫃分別立在兩邊,櫃上各有一盞台燈。
我掀開被子,把青青倒在床上,她發出一聲輕吟,接著幫她脫掉紫色高跟鞋,擺好身子,蓋上被子。做完這些,我終於像打了勝仗一樣,一屁股跌靠在床沿長長舒了口氣。大概就這麼坐了十分鍾,我緩緩站起來,左右活動了幾下後,慢步走出了房間,順手關掉了電燈。
我邁著輕快的腳步,嘴裏哼著李克勤的《夜半小夜曲》,走在回家的路上。腦中不時浮現蒙青青那張性感的嘴唇,想著要是親上一口,不知道滋味如何,會不會是芒果味的,或則是香蕉牛奶味。剛才真應該趁機親上一口的,真是可惜了,我想,不禁有些後悔。
回到家,已是十一點,我把自己往床上一摔,用腳跟把鞋蹬掉,最後夾雜著一絲心疼錢,後悔沒親上嘴唇,還有一點的成就感的複雜心情漸漸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