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圍的人,因為梁青檸的聲音特別大,所以也聽見了她剛剛的話,不禁都朝這邊投來視線,好奇那個被她問到的女生到底會說出什麼呢?
“青檸,你非要這樣做嗎?”慕容溪的語氣明顯有些生氣了。
“溪,我隻是讓大家各抒己見而已,這有什麼問題嗎?”梁青檸話鋒一轉,狡猾說:“還是說陳妙妙她根本什麼都不懂還跑來看畫展?”
“你……”一時間,慕容溪也語塞了。
如果繼續阻止她,那就是承認陳妙妙根本就沒有基本的美術鑒賞知識,卻還出現在這樣的場合,場麵依然會十分難看。
“陳妙妙,你倒是說呀?”梁青檸占了上風,“你對這幅畫到底怎麼看呢?”
得意地看看了四周,發現自己的確如願的把其他的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這邊來,梁青檸更加咄咄逼人的靠近陳妙妙,以隻有她能聽到的音量悄聲的說:“你連這幅畫價值幾何都不知道,怎麼有臉和我們一起來這種地方?”
陳妙妙沒有理會她挑釁的悄悄話,而是認真的盯著眼前這幅畫作。
她的確陷入了窘迫之中,她從未涉獵過關於這位畫家的東西,並且對現代派繪畫一點也不了解,本來今天隻是以輕鬆的心態想來看一看而已,根本就沒有想到過會有這樣的事。
夏承軒並沒有走遠,梁青檸的話也全都聽在耳裏。此時的他,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視線牢牢地落在了陳妙妙的身上,沒有發覺自己臉上出現了一種名為緊張的神情。
陳妙妙盡力回憶著美術課堂上的一些知識,又看了看眼前這幅畫作,在腦海裏大概的組織了一下語言之後,聲音清晰的說:“從繪畫的風格,和色彩傳達的感情色彩來說,這毫無疑問是一副以布拉克等人為首的立體派風格,整體畫作將繪畫的對象進行了分離和切割,再重新組合起來,構成作者想要表達的新的畫麵,從這幅畫作的畫麵上,我可以看到他利用了從繪畫對象的好幾‘麵’來進行了重組,使得這幅畫作給人的第一印象有著強烈的視角和空間交錯的衝擊感。而且他的配色十分鮮明,繪畫對象的原本的顏色濃淡和明暗也被重新整理過,在原本的色彩上進行了誇張扭曲的處理,以達到輕盈的色彩效果和濃厚的個人風格。”
她話音落下,周圍的人都十分讚同鼓起掌來,她剛剛那番話雖然並不是十分的複雜和或者有特別內行的專業術語,但是也的確把這件作品的特點都詳實地解析了出來。
沒想到她真能說出幾句,還說得挺對的。梁青檸剛剛還得以非常的臉色立刻變得不好看了,她完全無視了自己剛剛說的每人輪流來的規則,氣急敗壞的又指著下一副畫作不依不饒的逼問陳妙妙:“你剛剛說的那些,是早就做過功課了吧,那這幅畫呢?你倒是接著說啊?”
“沒有美術常識的是你吧?”在後麵為陳妙妙捏了好一把冷汗的袁千萍快步走到她麵前,一改之前羞澀內向的模樣,大聲的說:“就這麼需要別人給你進行講解分析嗎?”
“千萍……”陳妙妙有些擔心的拉了拉袁千萍,擔心梁青檸也會給她難堪。
袁千萍給了陳妙妙一個“你放心”的微笑,拍了拍她的手,又轉頭看著梁青檸說:“今天的畫展,你要聽多少我就給你講多,這樣你可以滿足了嗎?”
陳妙妙是她在這個學校裏交到的第一個朋友,也是第一個對她出手相助的人,她不可能看著陳妙妙被人這樣為難而不站出來。再說了,她可是美術特長生,況且弗雷德裏克的風格和畫作特點她簡直如數家珍。既然這個女生要用這個理由為難妙妙,那她就好好的讓這個女生一次聽個夠好了。
剛剛的一輪分析剛落幕,這邊又鑽出來一個帶著黑框眼睛的小女生,周圍的人幹脆也不看畫了,饒有興味的盯著這邊看還能有什麼有意思的事。
哪裏來的野丫頭?居然敢在這個時候冒出來替陳妙妙出頭!
但礙於自己剛剛開口要求的,所以梁青檸現在也不好發作,在勉強青著張臉聽完她對一幅畫的解析之後,就借口說想去看看其他的畫作,趕緊走開。可沒想到又被那個白目的女生拉住,仿佛是沒有感受到她一臉的嫌惡,依然在她身邊滔滔不絕的講述她麵前那副畫作,從流派啊,筆法啊配色啊等等,完全沒有結束的樣子,梁青檸覺得自己簡直要瘋了。
眼見陳妙妙竟然沒有被梁青檸刁難到,夏承軒也不知自己心下的感覺是鬆了口氣還是什麼,隻轉過頭,繼續往另一個方向走去了。
“有點意思啊。”司徒博遠樂嗬嗬的看著那個黑框眼鏡的女生,用胳膊懟了懟身旁的莫子峰,幸災樂禍地說:“自己挖的坑,哭著也要往下跳就是指這種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