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衍知道他是個聰明人，也並不怕當著麵前這一百多人吐露自己的心聲。
相反，他更願意看到學員們詫異和憤怒的臉龐。
這種養在溫室裏的花朵，原本就不應該出現在軍區這樣的地方。
“換人。”
這倆字一出，頓時如同驚天霹靂，砸了個安俊臣和學員們措手不及。
換人？
說的簡單！
安俊臣試圖挽救，一副商量的語氣，“換人可不行，今年的選拔時間已經過了，而且馬上就要年底了，再挑人，沒那麼輕鬆。”
“這不是我該考慮的問題，我隻是教官。”顧衍並不買賬，“這樣的學員，我教不了。”
“……”
顧衍是這次訓練行動的主教官，他現在撂挑子不幹，自己又怎麼向上麵領導交代？
這不是成心想要他的命嗎？！
一邊是麵臨著更換學員，一邊又是顧衍的臨時罷工。
安俊臣瞬間陷入兩難選擇，一時間無法用大腦判斷出就究竟哪個選擇更有利於自己。
而與此同時，在聽到換人後，學員們的情緒在頃刻間就高漲起來，各個臉上表情憤怒張揚，恨不得將顧衍碎屍萬段。
“憑什麼換掉我們？！”終於，騷動的人群爆發出了不和諧的聲音，“憑什麼換掉我們？！”
他們不服！
明明隻有一個人做錯了事，為什麼他們也要跟著受到牽連？
這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他這麼一說，和四周正在憤慨的學員們交相呼應，聲音也越來越大，儼然一副要砸場子的樣子了。
顧衍依舊淡定，甚至可以說，他根本沒有將這些學員放在心上。
“那這事兒，究竟是誰做的？”顧衍指了指一旁的陳默言，朗聲問，“這麼沒膽子，不應該啊。”
這顯然是一種激怒的行為，可依舊沒有人站出來。
“既然沒有人承認，那就跟著他一起回家去吧。”顧衍顯然不想再多費口舌，轉頭就要走。
他這一抬腳，人群中騷動更大，眾人紛紛將怒火對準了陳默言，說：“都怪你！”
陳默言麵對一群憤怒的人員，說不害怕是假的，但更多的，卻是從心底升起的怒火。
“說吧，究竟是誰？”顧衍收回了自己邁出的那隻腳，又將身子轉了回來，“隻有這一次機會，不說，可就沒了。”
種種情緒交雜在學員的臉上和心裏，糾結的根本無法解開。
“我知道，是他！”
突然間，一個尖細難聽的嗓音在人群中炸裂開來，他激動地指著站在自己身旁不遠處的一個學員，指控他：“就是他，是他下的手，我親眼看見的！”
這一聲格外突出，還摸不清是怎麼一回事的學員們紛紛被這聲音吸引，四處尋找聲音的來源。
不到五秒鍾，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集中在了兩個人的身上。
被指控的少年斂了斂眉，雙拳緊緊握住，似笑非笑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瘮人的笑意。
下一秒，重重的拳就揮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