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了點輕鬆的語氣在蘇白聽起來非常不是滋味兒,但他也明白像陳一聆這樣的人,是永遠都不會需要同情的。
他不會去同情陳一聆,更不會讓她感覺到自己憐憫的眼神,那對她來說,都是毫無意義的東西。
自己能做的,就是安靜陪著她就好。
蘇白深諳這個道理,也沒再說什麼,隻是在沉默了半晌之後,才重新開了口,“有的事過去了,也沒辦法再挽回。”
陳一聆點頭,她對這話實在是認同的很。
她永遠忘不了陳一寧和自己相依為命的那兩年,就像是流浪了很久的人,無論走到哪裏都要帶著那個娃娃一樣。
陳一寧是她弟弟,她永遠不可能拋棄他。
“還有什麼?”陳一聆平靜了幾番,再度開口問。
蘇白從口袋中取出了煙盒,輕輕的抖出了一根煙,卻並沒點燃,隻是將它捏在指間玩耍,繼而說:“沒什麼了,隻是聽說他們也在找你。”
這句話似乎比剛才的威力還要大,陳一聆平靜的臉上突然露出一點怪異的笑容,像是嘲諷,又像是無奈。
“找我做什麼,都是陌生人了。”
這句話聽起來有點失落,卻並不怨恨。
“你不怨麼?”蘇白忽然很想問她這個問題,至少從目前來看,陳一聆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情緒起伏。
陳一聆點點頭,卻又在片刻之後搖了頭。
如果說心裏沒有過怨恨,陳一聆自己都不信。
但恨,又有什麼用?
發生的事情就是發生了,再怎麼怨恨也沒用。更何況,她也不想讓陳一寧和自己一樣懷著一顆怨恨的心繼續生活,即使她曾經也遭遇過黑暗。
但如果沒有黑暗,她也不會擁有現在的一切。
陳爸陳媽的出現,是她生命裏的一道光。
她願意為了這道光,賭上自己的所有。
“我記得以前你送過我一個很好看的胸針,我很喜歡。但是有一天我不小心弄丟了,我很懊惱,很生氣。但丟了就是丟了,再怎麼氣也沒用。”陳一聆笑笑,握了握自己的手,說:“他們當初既然做出這樣的決定,那可能就是我們之前的親情盡了,再怎麼補,也回不來咯。”
“……”
蘇白皺皺眉,覺得她這話說的自己一陣心慌,摸索中抓住了她冰涼的手,才感覺到一丁點的真實。
這個冷靜的陳一聆,他是真的有點不太習慣。
尤其是在這種十分狗血的對話中。
換成任何一個人,蘇白都能夠做到冷眼旁觀,評論安慰全靠自己心情好壞。
但陳一聆,他卻真的是沒辦法。
這種涉及到自己身邊人真切感受的事,即便冷寂如蘇政委,也實在沒辦法做到忽視。
“好了,別想了。”蘇白的手重新撫上方向盤,骨節分明的手捏了捏,說:“該來的總會來,無論是逃避還是麵對,不過按照目前來看,積極去麵對的話,還能贏得一個上風。”
陳一聆一挑眉,總覺得他話裏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