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青銅山(3 / 3)

或許,隻是在某一刻,繼承了魔裔的血脈?

他想起了蒼帝,也想起了聶生和乾昆,或許,是命中的緣分罷!當再次聚首時,彼此之間,該有甚麼樣的感觸......

可轉而,他又輕輕地歎了口氣,心道:“我還會離開此境嗎?”

他垂著雙肩,無所謂的笑了笑,道:“於尊!有的時候,你也會怕罷!”

可轉念間,他的心間,又變得如初般堅定,“不!我不怕!無論何時......”

心澗,是一片激蕩的熱血,在衝刷著礫石,在衝刷著荒草,在衝刷著彼岸的那道光,在衝刷著心底的那份肅重與安寧。

嗨!

於尊,繼續前進罷!

他心底一怔,這聲音......是從何而來?

呆子!衝吧!勿要分神......

不覺間,眼角亦是一片朦朧,他囁嚅道:“是你嗎?琪兒,真的是你嗎?”

然後,世界再次變得黯淡無聲,甚至連喘息聲,也變得微弱了。

猩紅的瞳子裏,還剩下一片卑微的光,變得愈來愈清淺,也愈來愈黯淡。

琪兒?真的......是你嗎......

雙手捂著臉,如此,便不會讓你看到我的淚水了罷!輕輕地啜泣著,這一次是真的崩潰了罷!

琪兒啊!琪兒!我好想你,好想你......你在哪裏?你可以告訴我嗎?

悲傷靜靜的從眼前流過,迸濺著陽光和溫暖,迸濺著思念和感動。偶有一刻,眼前的世界,也會變得陰雲密布罷!

會不開心,會心疼,會想要放棄!可當想到她的時候,又輕輕的釋懷了,是啊!若是放棄了,那麼我就永遠也見不到你了。

仰頭望著那片清明的月華,鼻腔悶悶的,黝黑的臉上,掛著幾行清淚,隻是不久後,便被風吹得幹了,紅通通的瞳子裏,依舊有一絲難以抑製的悲傷。

他最想要尋找的人,卻從未出現過......是心底至為思念的那個人啊!

作罷!揚起高傲的頭顱,瞳子裏,再無那份悲鬱,倔強的佇立在深空之間,遙望著那片瘋狂的極地。

他笑了,臉上再次掛上了一片冷冽的笑意,諷刺而又淩厲的笑意,恍似一把刀子,割開了黑夜的命脈。

衝吧!於尊!衝吧......

是他們......是他們......

心底點燃一片烈焰,從瞳子裏迸發出的火光,靜靜地流淌出來,隨著火勢越燃越烈,漸漸地,心變得不再空曠,是激情,也是感動。

原來你們一直都在啊......

實則是,瀚海中他的那些親人,此刻當心底傳出那一聲聲呐喊時,或許,那一刻,他真的蘇醒了罷!

他手中握著一柄黑鐵彎刀,身上披著一件黑色的長袍,那柄淩厲的黑鐵彎刀,在他的手中,折射著空冥上那一道道璀璨的流光,他的黑袍,則隨著風,如一麵風箏罷,瘋狂肆意的翻湧著。

嗨!

明天!你還在罷!

嗯!

我一直都在啊!

那麼,明天請慢慢地聽我的講述罷!

你想要說些甚麼?

我想要贏,想要一直贏下去!

好!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我在未來等你!直至等到你觸手可及的那一刻。

嗯,我是時光的流蔭,我會等著你,於尊!

風掠過耳畔,漸漸地,眼前的一切,變得清晰,變得通透,不止一座青銅山,而是連成一片的山脈。

他及近時,那絲荒陳之感,變得愈來愈沉重,也愈來愈肅重了。

那片青銅山,內有幽穀,外有長河,長河有落日,落日有餘暉,此間,已不是一片月黑之夜,細碎的光線,靜靜地打落在這片奇異的世界裏,那片昏黃色的長河,不時地翻湧著浪花,而那輪落日,則緊緊地鑲嵌在天幕正央,久久不落。

幽穀中,清澈的流水,與穿梭其間的風,風掃過流水,流水隨風遠去,一切和諧而又自然。

令人無法想象,這乃是一片埋葬魔魂的寂地,他的腳踝,沒入到那片河水中,冰涼刺骨,佇立在那片流水間,他漸漸地闔上了雙眼。

天幕上昏黃色的光,靜靜地打落在他的身上,一刻後,他猛地提起雙拳,砸向那片流水,迸濺的水花,折射著一片細碎的光,慢慢地消逝在眼前。

隻覺,大地在那一刻,略微的顫栗了一番。

而遠處的那片青銅山,亦在顫栗著。

於尊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聲音冷漠且寒冽,道:“出來罷!老頭子!”

那一刻,天幕上,昏黃色的光,突的變得明亮了些許,徐徐吹動的風,慢悠悠的掃過他的身畔,而這時,突兀間,那蒼鬱的群山間,卻多了一片冷笑,道:“你終於來了!孩子!”

那冰冷而生硬的聲音,回蕩在幽穀間,而那片清淺的河水中,卻漸漸地凸顯出了一麵石碑。

原來,他早就發現了那座石碑......

石碑破碎,一片魔氣,卻從那片幽穀間飄了出來,想來,這麵石碑也定是禁製罷了。

孩子?於尊笑了,他遙指著蒼穹,道:“你要幫我離開這裏!”

幽穀間,那放肆的厲笑聲久久不散,“幫你離開這裏?那誰幫我離開此境?”

“我!”他笑吟吟地望著那片幽穀,他的臉上,是一抹人畜無害的笑意。

“你是那個人罷!”

“哪個人?”

“破天之人!”聲音仿似凝固在了那裏,在於尊的耳畔,久久不散。

他曾不止一次聽說過這個名字,而此刻,當魔神再次提起這個名號時,他的心底不免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