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青銅山(2 / 3)

於尊輕輕地點了點頭,道:“可我暫時不會放他們出來!”

老者皺了皺眉,手中的竹杖,在那一刻,閃爍出一道碧銀色的光華,道:“可有理由?”

於尊笑著點了點頭,道:“我隻是不想讓他們枉死罷了,若是將極北之地的魔王喚醒,這世間便再也不會安平了!”

老者明亮的瞳子裏,那一刻漸多了一絲黯然的光,道:“走罷!盡早離開這裏!”

“哦?你為何轉變想法了?”於尊道。

老者輕輕地歎了口氣,道:“那座青銅山,乃是死地!你可明白?”

於尊道:“無論是不是死地,這一次,我都要去行走一遭!”

佝僂的老者,重重地咳了幾聲,他指著那片凸起的墳塋,道:“你若將他們喚醒,倒是會助你一臂之力!”

於尊哈哈一聲大笑,道:“老人家,多謝你的好意了,我於尊心底業已有了答案!”

“且過!且過!就讓一切隨風隨緣罷!”老者苦笑了一聲,向著那片黑暗的寂地走去。

黑暗會湮沒掉所有的生命,會將豐盈亦或貧瘠的生命,歸其所有。

黑暗就像一頭巨獸,在午夜時分磨著尖利的牙齒,在貧瘠的土地上反複摩擦著粗糙的爪子。

天地之間,偶有一刻清明,那宛如柳灣的天幕上,有一輪明亮的雪月,掛在半空中,當一陣風吹起來,那輪雪月,便會隱在雲層裏,而那片雲層,就如一片潑墨下的柳灣。

老者佝僂的身影,靜靜地消失在了自己的麵前,空無一物的大地上,唯有一片土包,鼓起的土包,像被莫名的生物,拱起來的,而站在天幕上方,向下遙望,那片土包卻猶如皮膚上,鼓起的一個個被蚊蟲叮咬的疙瘩。

難道,這些皆是死魂靈?他們在沉睡嗎?

向高處望去,是一條雲線,但此刻再望去,那卻並非是一條雲線,而是一條刺銀鎖鏈。

這顆星球,仿似一顆釘子,深深地插入到這片玄奧的宇宙中,而這顆釘子卻牽繞著一鼎巨大的黑晶巨棺。

隻是此刻再望向那鼎巨棺,縹緲的雲層間,卻鮮少了光明的存在,那鼎透亮的黑晶巨棺,恍似將所有的光,皆吸引了過去。

覷之,愈發的神妙,也愈發的靈動了。

“極北之地,便是破天之所罷!”他在心底靜靜地念著,臉上不知何時多了一片純真的笑意。

“死地?我倒不覺!”冷酷的瞳子裏,是不懼死,是理所應當,是一次又一次的突破自我後得到的那絲傲然之氣。

是啊!有何可懼?無非是拚死一程!

“上天老兒,待我於尊去會會你罷!”一臉桀驁的笑意,聲音綿長,穿梭在靜寂的黑暗中,那狂妄的笑聲,甚至比厲鬼還要厲絕。

身體猶如一隻獵鳥,倉促的從半空劃過!潔白的月光,落在長袍上,黑色的長袍在夜裏,隨著風靜靜地鼓動著,刺耳的獵響,令於尊想起了冬日裏的那扇枯朽的木門,在耳畔,翻覆的開合著。

溫度驟降,這已然不是八九月份時的盛夏,卻仿似寒冬臘月時的氣息,就差一片厚重的雪花。

光,漫如流水,清淺如淵,他揉了揉雙眼,輕輕地歎了口氣,他望著那片古銅色的極地,那裏似乎不止一座青銅山,如今,麵臨此境,他也再次想起了他的琪兒,將死一刻,或許會想起曾經的種種罷!

他無奈地笑了笑,一臉憂傷道:“琪兒,說不定,我就要死了!”

他苦笑著,苦笑著......瞳子裏的傷,蔓延出來,猶如一片滄浪,隨著鼓噪的風,在寂靜的海平麵上,肆意的翻騰著。

是啊!當聒噪打敗寂靜時,唯有一聲聲感慨與歎息,還依舊掛在嘴邊罷。

風暴將至,他的身體,垂懸至深空之央,他飛速的掠過那一片片幽暗的雲層,皎潔的月華,輕輕地打落在他的心底,愈來愈刺目的光,在靜靜地鋪展著一片未來。

他的心底,隱有一絲不安,而此刻,那份不安,卻愈來愈劇烈了。

不知行進了多久,恍似很久很久了罷!時間在此境,漸漸地失去了意義,瘋狂的疾風,將鬢角的發絲撩起,他的身影,猶如鬼魅般,在深暗的夜色下,靜靜地飛舞著。

是!一點聲息都沒有,在清淺的月光下,隻有一片片流動的暗影,而那片最為肆意的流光,是從他的眼角處流淌出來的!

瘋狂的颶風,掃過荒蕪的莽原,那些墳塋上的土坯,不知何時,已生出了些許草植,偶有些花兒,亦靜靜地生長在那片土坯上,倒沒有太過清新的香氣,隻是一片平常的花兒,平素、泛泛無奇!

這......難道真的是上古時期魔物的墳塋?

他難以遏製內心的驚駭,他望著腳下的那一片片土坯,愈往前走,心底的感念,便愈發的深刻,這裏麵埋葬的人,不止萬千啊!

“難道,此境亦有帝君的存在?”突兀間,他的心底,多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或者說,隻是空做嫁衣?”他想起了那鼎黑晶巨棺,亦想起了斬天,若是這顆星球存在目的,乃是因為斬天,那麼,可以說,此時的這些魔界之人,隻是空做嫁衣了罷!

“魔界之人?”在他的心底,幾乎是毫不懷疑,便迸出了這個詞彙!

回頭想想,斬天背後的那尊巨大的魔神,他忽的覺悟了,或許,他們真的是魔裔罷!

此刻的他,亦在懷疑自己,因為之前,在他的身後,亦曾經出現過如此的一幕,那麼,他究竟是不是魔裔的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