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朗格恨這個該死的叛徒恨到心眼裏去了,即使他在幾天前樹林裏的臨時營地給予了福克斯當頭一棍,但這遠不足以洗刷他對叛徒的憎惡。
“很好,”西蒙舔了舔嘴唇,有些期待地說道,“我會陪你一起前往多爾斯滕堡。”
“那自然是好極了。”朗格點了點頭。
“對了,我以為,你收到了我的信件後,父親會和你一起來同我裏外夾擊昆尼爾男爵呢!”
“是的,他也很想來,不過,現在他已經確信了多爾斯滕堡內部出了奸細,為了保證城堡安全,他必須和一部分武裝士兵留守城堡。而我,完全可以帶領軍隊完成這項任務。”
朗格解釋的語氣有點不悅,西蒙迅速反應過來:“我毫不懷疑你的戰術和指揮能力,朗格,事實也證明如此。我隻是有些好奇,隨口問問。”
“但願如此,”朗格的臉又如同往常一般麵無表情,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現在,我們得派人打掃戰場,關押俘虜,順便去看看我們忠實的老朋友福克斯。”
朗格說完,調轉了馬頭騎向了被捆起來的福克斯的方向。
空地上到處都是被民兵隊士兵和多爾斯滕家族私兵用繩子捆綁成一串的戰俘。
一些士兵專門負責收集掉落在戰場上的武器、盾牌和箭矢,一些士兵則負責扒下戰死者身上的盔甲。
村長和詹姆斯神父在村口支起了小桌子,記錄著戰利品和繳獲的物資,而西蒙並沒有看到藥師阿瑟羅的身影,想必他正在草藥房裏忙得不可開交吧。
在清道戰場期間,南部的主路上來了一個背著牛皮挎包的陌生騎手,西蒙估計他是洛翁伯爵的信使,是來找昆尼爾男爵的。
信使沒有看到昆尼爾男爵一如往常一般在攻城營地裏樹起的家徽旗幟。事實上,現在的攻城營地裏有許多背著印有多爾斯滕家族紋章盾牌的私兵在收集物資,替倒在地上沒有徹底死透的敵人解脫。
等他駐足觀望了一小會兒空地上正在進行的事情,他想他明白發生什麼事了。還不等多爾斯滕的騎兵上馬追逐,他便調轉了馬頭,向他來的方向揚長而去。
“洛翁伯爵遲早會知道這一切的,隻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巧這麼快。我得派人出去搜集情報,想好下一步該怎麼做!”西蒙感覺他心底剛剛放下不久的石塊又重新壓了回來。
………………………
泥濘的森林道路中,士兵們押著昆尼爾男爵和福克斯二人意氣風發的前行著。
“我親愛的福克斯,你馬上就可以回家了。”朗格嘲諷地看向了馬車拖車上被綁起來的肥胖麵孔。
一想到這個叛徒曾經在童年時陪伴自己度過的時光,朗格想到的不是物是人非的傷感,而是一陣湧上喉嚨的作嘔。
多爾斯滕家族看錯人了,信任了侍奉家族多年的福克斯,將權力下放到了他的手裏。沒想到卻徹底激活了福克斯心底肮髒邪惡的本性。
科奧瑟是善良的,事發後念在多年交情的份上寬恕了他,給了他一個清閑沒有權力的小官銜。
就算沒有之前在弗爾徳村那般油水充足無拘無束,福克斯的日子也可以說是過得和富農一般寬裕。但是,魔鬼吞噬了他的心智,他認為多爾斯滕家族擱置了他,時刻監視著他,這種現狀於他而言形如軟禁,即便事實是當時沒有任何人限製他的自由。
弗爾徳村稅吏的官職徹底激發了他對權力和奢靡享樂的追求,而西蒙和科奧瑟毀了這一切。他決定另擇權貴投奔,那種有機會幫他複仇的權貴。
“你有什麼想說的嗎?”朗格在一路上盡情地挖苦諷刺著福克斯,後者隻是沮喪絕望地低著頭,一句話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