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林頓爵士(2 / 3)

“沒錯,國王希望借助宗教的力量給自己的長子奧托王子鞏固王權,就在那天的加冕儀式上,奧托王子領受了塗油禮。同時,國王要求所有在場的公爵們發誓在他死後向他的繼承人奧托繼續效忠,不過據說當時公爵們表麵上滿口答應,背地裏卻對此嗤之以鼻。”吟遊詩人克裏斯汀一臉享受地細品著發酸的啤酒,仿佛手裏握著一杯瓊漿玉露。這讓西蒙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味覺出了什麼問題。

“我有個疑問,為什麼公爵們會如此不服海因裏希國王和這個年輕的奧托王子?”西蒙幹脆直接放下了這滿是發酸啤酒的木頭酒杯,撇了撇嘴。

“爵爺,或許您有所不知,公爵們以承認海因裏希國王為條件,步步緊逼,以此獲取各種特權。實際上,國王隻能靠自己的領地進行統治。另外,海因裏希國王並沒有效仿古老的法蘭克傳統,采取分割繼承的方法,而是想要把整個國家的權利之杖完完整整地交到奧托王子手裏,這自然引發了眾公爵的不滿。”吟遊詩人說著說著隨意地用綁著纏臂布的手臂擦了擦嘴邊粘著的酒珠,纏臂布上那幹涸的血跡如同久旱的甘田得到了雨露的恩澤,重新煥發出詭譎的暗紅色。

“原來如此。”西蒙垂著眼簾用拇指輕輕叩打著斑駁油膩的大橡木桌,隨後站起了身,走向吃完餐食後正互相開著玩笑的胖子等人。

“爵爺,您的酒忘拿了!”吟遊詩人克裏斯汀一口氣喝完了自己酒杯裏的酒,卻發現西蒙的酒幾近沒動。

“送給你了。”

………………

第二天上午,晚秋的烈陽裹挾著一絲絲暖意,驅逐著林木間昨夜留下的淡白霜跡。

西蒙等人從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森林來到了廣闊的,有著低緩丘陵的“草原”。

說實話,這裏和草原並沒有什麼關係,西蒙看到路兩邊的丘陵上的叢草間散落著密密麻麻的粗細不一的樹樁,就連一顆完整的綠樹都看不到。放眼望去,這片地方除了樹樁就是綠草,除了綠草就是樹樁,看不到什麼兔子獐鹿,也看不到幾隻飛鳥,可見之前遭到了多麼嚴重的毀滅式采伐。

又走了不遠,西蒙便見到了幾個滿臉菜色的可憐農夫在一個同樣麵色好不到哪裏去的管家鞭子的鞭笞下開墾著土地。在他們的旁邊,還有一隻看上去瘦不禁風隨時都要倒地的老牛身上套著犁具,正俯著頭咀嚼著新鮮的牧草。

“這些可憐的人,可憐的牲口,願上帝保佑你們。”培迪感慨地搖了搖頭,感覺到胯下的馱馬背後馱著的糧食是有多麼地寶貴且來之不易。

在穿越了一片廣闊的田地之後,一座寒酸的小村莊顯現在眾人麵前。

這座村莊既沒有高大的尖木圍牆,也沒有堅固的領主塔樓,有的隻是一些破敗不堪的半入地式土木棚屋,以及一座堪堪入眼並不算大的帶馬棚木石結構房屋。

村民們都在村莊附近的田地裏勞作,而此時在那幢木石結構的房屋門前,站著一個滿臉皺紋和胡茬的中年士兵。

這個中年士兵頭上戴著和尋常城鎮居民們一般的亞麻布包頭巾,穿著廉價打著補丁的破棉甲,左腳穿著的獵靴破了個大洞露出了裏麵黑黢黢的腳趾。

西蒙注意到中年士兵手裏握著的短矛鐵矛頭上鏽跡斑斑。另外,西蒙很是懷疑那彎曲的矛柄會不會稍稍用點力就會被使用者無情地折斷。

“這位尊敬的爵爺!”那個眯著眼睛打瞌睡的中年士兵被一陣馬蹄聲給驚醒了,瞬間瞪大了眼睛看向了村外的道路,在發現是一支由一個騎士領頭全副武裝的馬隊後,二話不說立馬跑向前去,在村口的道路中央喘著粗氣雙手握矛堪堪停下腳步,緊張地看著西蒙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