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趕到君家,君家祠堂烏壓壓的圍著一群人,說得上話的族親都被通知來見證。
君珩梗著脖子硬著氣,仰著頭和君老爺子對立著。君母左右為難,一時不知該先勸哪個。
君雙雙兩人的生母在生君珩時難產,香消玉損,拋下兩個孩子撒手人寰。
現在的君府夫人,原是先君夫人親生的姊妹,兩人自幼一起長大,感情甚篤。
姐姐去世後,君母放心不下長姐留下的這對年幼兒女,幹脆嫁進了君府,做了續弦。
悉心照顧,事必躬親。是以君雙雙兩人,也都將君母當生身之母尊敬。
隻是那君老爺子,與先君夫人恩愛異常。君夫人過世後悲痛欲絕,遷怒於君珩,平日裏隻對君雙雙極盡寵溺。
“我倒要看看你離開了君家,還能不能過得像現在這麼安穩!”
“行啊,我求之不得。”君珩冷笑道:“ 眾位族裏的長輩今日都看著,我君珩從今天起,正式脫離君家。 以後我和君家的人沒有任何關係,皇天共鑒,天地為證。”
族中長輩紛紛勸說君珩,讓他不要同父親置氣。
君珩自幼才思敏捷,素來有文曲星之名。
放眼看去,君家這一代,也就隻有一個君珩拿得出手。
旁的不過爾爾,實在撐不起君家的梁子。
“好,好。”君老爺子氣急了,暴跳如雷。
他向來要麵子,君珩鬧到這種地步,讓他在全族麵前丟盡了臉。
“我不止你一個兒子,今日你我父子情盡斷,以後你遇到了什麼事情,莫想著來蹭我君家的光!
君珩聞此言更像被戳中了什麼,“自然! 您還有君翎呢!你們才是親父子,我算個什麼?你放心,我既然做了決定就不會更改。”
君老夫人著急地在旁勸說君珩,君珩一擺袖子,“母親, 您也瞧見了,今日不是我不願留在家裏,是這個家容不下我!”
君老婦人慌張的不知如何是好,見君雙雙來,趕忙一把扯住自己最後的希望。
”雙雙,你快去勸勸你弟弟,莫要和他父親置氣。”
“是啊,姐姐。“”君翎給君老爺子順背,表麵滿懷關切,實則不懷好意。
“兄長不要再同父親生氣了。 ”
君翎的母親柳姨娘,穿著身淡黃色的素花褂子,珠寶鬆鼠簪, 瞧著是弱柳扶風,走步要喘三喘的。
她站在旁邊,輕拍著君老爺子的背,“ 是啊,我們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事是不能好好說的。”
君雙雙似笑非笑地瞧著君翎這對母子,直到瞧到他們渾身不自在,“ 說的是,一家人之間沒什麼事是不能好好說的,隻不過我們確實是一家人,你又算個什麼東西。”
不愧是柳姨娘教的女兒,君憶蓮和柳姨娘裝模做樣的本事如出一轍。
話裏話外的意思,無非是指責君珩不懂事,沒良心。
隻是當今重視嫡庶尊卑,嫡子嫡女再怎麼樣地位都遠高於庶出。
姨娘哪怕育有子嗣也算不得正經主子,如果不是君老爺格外寵愛她,連讓她自己撫育孩子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