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蘭子性情瞧著溫和卻極有主意,又靠著縣令府,這買賣怕是不太好談。”葛二強有些憂愁地說。

“總要先開了口才知道。”

薑掌櫃說是這樣說,心裏倒是沒抱太多希望,從粉條這件事上,他以為大蘭是個雖有主意但不會出頭的,如今李家在鎮上也有其他路子,不見得她會把這個生意交給他們。

大蘭本就在猜薑掌櫃等人吃了酸豆角能不能發現商機,等聽到院門有人叫門,心下便是一喜。她這次挑的合作夥伴還算有眼光不拖泥帶水,希望事情可以順利。

“汪汪,一邊去。”大蘭對聽到有生人來的直叫的黃狗說。

狗是前年王九尋來的,當時尋來有兩隻一黃一黑,黑色那隻王九養在自己家,黃的那隻歸汪家養。大蘭給它取了一個現代爛大街的狗名“汪汪”,一開始她想放養,隻每天給它供一頓飯,後來看它越長越好,比村裏其他狗呆萌健壯,怕它被人捉去吃了,就不敢隨便放出去,平時都把它關在家裏。

汪汪一開始還不樂意,被她弄了個項圈綁了幾天後就綁服了,知道得乖乖看家,隻在大蘭出門的時候跟著一塊兒去村裏逛逛。它也知道管家,若有生人從汪家前麵過,它就會大叫,直到主人讓它別叫或者來人離開它才會安靜。

開了院門,大蘭看到葛二強跟一個穿鬆色長袍留山羊胡的老者站在一塊兒,馬上認出對方是誰。她以前去鎮上買東西去過薑氏雜貨鋪也見過薑掌櫃,記得他以前的臉要圓一些,也沒有現在這麼黑,聽說他出去跑商了,估計是在外麵吃了苦。

看著跟薑氏八成像的五官,大蘭暗歎:可憐的薑氏,怎麼就像了她爹。

“大蘭子,方便嗎?這是我的嶽父。”

“薑掌櫃好,裏麵請。”大蘭一邊招呼一邊跟葛二強打趣:“我家還能有什麼不方便的。”

中午的日頭有些曬,大蘭也不好讓兩人在院中曬太陽,便領著他們去了正屋,又去偏屋喚了午睡的大山起來,還把跟大山睡在一塊兒的三山叫醒了。大山迷迷糊糊地出來時,大蘭已經去端了水給客人喝,就算兩人說不用麻煩,清水她總得端一碗的。

“兩位也難得來,天又熱,喝點潤潤嗓子也好。”她笑著說。

兩人都是生意人,一向和氣待人,能被人同樣和氣相待讓他們舒心不少。借著薑氏的由頭,兩方略微寒暄了幾句,也就順勢提起了酸豆角的事。

“這個酸豆角是不是用院裏的長豆子做的?”

“對呀。”大蘭也不隱瞞,反正明眼人看也看得出來。

“好做嗎?”

“不難。”她說,卻沒有細細跟他們說要怎麼做的意思,要是都說了估計又沒她什麼事了。

“要不要再帶一碗回去?”她很是客氣地問,像是把他們當成來要東西的。

村裏借一把菜一勺鹽什麼的都很常見,借了之後都會還一些價值差不多的東西而不是直接給錢。一個村裏住著為著一把菜一勺鹽談錢,雙方心裏都會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