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隻陰魅!

江未眠愕然,月秋崖竟然未能收複它?

這是得有多少年的陳年老魅?

那陰魅沒有上前,唯有趾爪中抓著一麵透亮的水鏡,它尖利的聲音像是刮擦玻璃:“主人,準備好了。”

江未眠不知道他們準備了什麼,但是知道準備的事情絕對和滅門有關。

“它沒死,你很驚訝?”鬱宿舟突兀地開口。

江未眠並不作答,垂首,心跳如擂鼓。

“你在花園,它在湖中,我沒有告訴你,上一次是利用了你的位置,再折射了它一次。”鬱宿舟低聲道。

那湖中的陰魅鳧水離去。

鏡中鏡。難怪小變態養的是雙數。江未眠心驚膽戰。

小變態這心竅未免也太多了吧。

所以上一次,他根本沒有要真正殺月秋崖的意思,一開始的目標就是她——他對月秋崖的殺意,是試探性的。

他沒有打算把陰陽鏡中魅用在對付她們身上,他一開始的主力,就在花園裏。江未眠心驚膽戰。

月秋崖當時在廊橋上,自始至終都在和空氣對打,

因為陽魅就是個折射出來的虛影。

而之所以月秋崖減少了對於鬱宿舟的懷疑,正是因為她覺得鬱宿舟操縱不了自己都這麼難對付的陰陽鏡中魅。

可如果,一開始月秋崖對於鏡中魅的強弱判斷就失誤了呢?

心機,太心機了。

聲東擊西,想在花園殺她,卻將鏡中魅放到廊橋。調虎離山,利用廊橋轉移月秋崖視線。瞞天過海,借刀殺人,製造了不在場證明。欲擒故縱,讓她以為自己逃脫一劫,能去找慕寒求助,結果步入真正殺局。偷梁換柱,意圖讓鏡中魅將江未眠取而代之......他還笑裏藏刀!

幸好,她已經將他最大的底牌收服了。

她用了反間計。

不然憑借小變態這智商,這心眼,單憑借月秋崖,也許真的很難穩贏。

江未眠想通了其中環節,身上都是一層冷汗。

鬱宿舟這心機讓她不由懷疑自己的計劃是否還需要再周密一些。

一切周詳的計劃在鬱宿舟的心機麵前都顯得單薄可憐,孤注一擲。

江未眠穩住心神,告知自己,沒關係,她現在是個最大的臥底,自己就是自己最大的底牌。

現在先按照計劃第一步做。

試探。

鬱宿舟討厭下雨,童年時,對於下雨的排斥影響到他心情,他會非常煩躁。

而滅門之夜,蜀郡沒有下雨,看現在的鏡中魅,雖然也是厲害的妖,但也不可能有原著中描寫得那麼強大。

而且原著中的滅門,鬱宿舟還是遠程控製。

她翻開了書卷,上麵寫著:“鬱宿舟望著窗外的朦朧大雨,遙想益州城的一切,露出了點笑意。”

小變態在路上。路上在下雨。

她覺醒記憶的那一夜,鬱宿舟第一次害她,益州在下雨。

鬱宿舟被吞噬血肉的那一夜,益州在下雨。

那一夜後,被吞噬成那樣的鬱宿舟,沒有死。她拿著糖糕去看望他的時候,他好得就和沒事兒人似的,還能夠生龍活虎地掐她脖子。

就隻有一個可能性。

不是鏡中魅沒有雨也可以變強——是小變態,在雨天會更強。

而鏡中魅反噬他的時間就必須好好選擇了。

究竟是選有雨之夜,鏡中魅和鬱宿舟強強對剛,還是選擇無雨時候,小變態受到限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