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先走了。陽陽還在寢室等著我呢。”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和他擦肩而過。
“我想你。”
這是我和他擦肩而過時,我清楚的聽到的從他嘴裏發出的一句話。
為此,我還差點絆倒在地。
我隻能加快速度,消失在了舞蹈室的門口。
他的那一句誠懇的“我想你”讓我在當夜失眠了。
叮叮!
是短信。
「小花花,你和他......還好嗎?」
看著許訣飛的這條奇怪的短信,我決定當作沒看到,不回。
就這樣,我在學校裏度過了一個星期。按照條件,我必須今天回薛曉東的家裏去。
打了的,抱著陽陽,坐在沙發上。
我百般無聊的按著遙控板,看著電視節目。
真的不得不說,現在的電視越來越難看了。
“老婆?”
從外麵中途回來的薛曉東看著我和陽陽,小小的驚訝了一下。
我笑著抱住他,說道:“歡迎回來。”
他抱著我,狠狠地聞著我身上的味道說道:“想死我了。”話音還沒落,就抱起我往樓上的起居室走去。
“啊,你幹什麼啊?”
“汪汪?”
陽陽也跟著跑了上來。
薛曉東用腳將它隔離在了外麵,對它說道:“陽陽乖,爸爸和媽媽親熱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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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上了門。
“汪汪。”
陽陽在外麵死命的叫著。
薛曉東就是不理會,可是它也讓薛曉東無語了。原本的親熱徹底被門外那犬吠聲給打沒了。
他認命的放棄了掙紮,打開門,摸著陽陽的頭說道:“鬼家夥。”
我坐在床上,笑意盈盈的看著他們。
多好,一家人相聚了。
“老婆,你不要回學校去住了好不好。”
摸著摸著陽陽的薛曉東突然回頭看著我說道。
“為什麼?”
“我一個人住,害怕。”
“噗。”
我聽了他的話,頓時笑了出來。
一個大男人還怕這些。
不過,這樣兩人加緊感情也不錯。
我想了想點頭,道:“那你明天陪我回去收拾東西吧。”
他點了點頭。
「嘩嘩......花花......」是他的手機鈴聲響了。
他掏出來看了一眼,臉色立即一沉,對我說道:“我去接個電話。”
“嗯。”
我點點頭。
他拿起電話,匆匆的下了樓。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接個電話需要下樓嗎?“陽陽。”我喊道,抱起陽陽,抵不過心中的疑惑,慢慢的下了樓。
來到客廳,發現他不在。
咦,跑哪去接了啊?我心中那股強烈的不安感開始作祟了。
“別說了。我知道了。”
突然,廁所裏傳來了一聲暴怒。
我嚇得差點將陽陽丟出去。
聽到他開門的聲音,我忙??手??腳的跑回了他的臥室。
“老婆。”
他回來了,滿臉的笑容。
“誰的電話啊?”
我故作鎮定的問道。
他遲疑了一下,逗弄著陽陽說道:“酒店出了點事,大堂經理打來詢問我意見的電話。”
隻是這麼簡單?我心裏開始起小疙瘩了。
見我疑惑的眼神,他摸了摸我的頭,跟我撒嬌起來。
“老婆。”
我雖然拚命的告誡自己要學會相信人。
可是,當事實擺在我的麵前時,我卻是真的一蹶不振了,這都是後話了。
這天早上我起來,發現胃裏翻騰的厲害,想叫薛曉東幫我倒杯水,卻發現他不在。我忍住強烈的嘔吐感,扶著牆下樓去想要接水。
卻聽到一幕驚人的對話。
“曉東,你必須去見她。”
客廳裏傳來了一個中年婦女的嚴肅聲音,還帶著點點的懇求。
“不。”
他的一貫簡短回答。
“為什麼不?她是個好姑娘,媽媽也見過,教養各方麵,我和你爸爸都喜歡。”
聽到他說不,中年婦女急了。
薛曉東的媽媽?我扶著牆,靜靜的聽著。心卻在那一刻慌了。
“不去就是不去。沒什麼為什麼。”
他不耐煩的回答道。
“曉東,媽媽告訴你,你不去也得去,不然媽媽就死在你麵前。”
客廳裏傳來一陣爭執聲。
“媽媽,你幹什麼啊?快把刀放下!”
“我不放。除非你答應和她見麵。”
“媽媽。”
“答應還是不答應。”
“好好,我答應,你先把刀放下來,好嗎?”
之後的話,我不想在聽,我扶著牆慢慢的回到了床上,裹緊了被子。
原來幸福早已不在了,是我一直在做著白日夢啊。
淚水再次在繼李寒雷和年念哥哥之後流了下來,原來時間並沒有將我訓練的很堅強,我的心還是這麼的弱,經不起一點點的傷害啊。
“我們還是朋友......還隻是朋友......”手機鈴聲不知不倦的響著,我終於拗不過它,接了起來。
“小花花,小花花......你今天下午出來跟我們一起去世博玩嗎?”
電話裏傳來了許訣飛的聲音。
再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我的淚水滾滾的落的更加厲害了。
我抱著電話,縮在被子裏,哽咽著說道:“許訣飛......”
“小花花?你怎麼了?”
他聽出我的聲音不對,擔憂的問道。
“你怎麼了,怎麼哭了啊?”
我可以想象他在聽到我哭聲後的那一臉擔憂的模樣,想到這裏,我哭的更加沒心沒肺了。
“小花花,別哭了,別哭了。你到底怎麼了?”
他像匡小孩一樣的問道。
“我心痛,我心痛,許訣飛,怎麼辦,好痛啊。”
“你在哪裏?我來接你,不要哭了,怎麼會心痛呢?”
我不知道我那天是怎樣出的薛曉東家的大門的,我隻是他媽媽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看著我。
我帶著陽陽,開門而走。看也沒有看他們一眼,關門的一霎那,我聽到了兩個聲音。
“金金,你去哪裏?”
“曉東,這個女孩是誰?”
我抱著陽陽,將頭埋進它那毛絨絨的絨毛裏,那一刻,我覺得我又回到了那天。被那些壞女人欺負,離家出走。父親的不理,母親的不在。自己一個人隻身在上海漫無目的的走著。現在,我是在重蹈覆轍嗎?想到這裏,我的淚水又流了下來。好不容易遏製下來的淚水,又流出來了。那次,我有年念哥哥。那麼,這次我有誰呢?誰又會來溫暖我呢?
“年念哥哥......”
我的腦海裏突然浮現出年念哥哥的容貌來。原來,我在受傷的時候,最先想到還會是他啊。可是,我不是已經拒絕他了嗎?又怎麼能厚顏無恥的要他來安慰我呢。
黃金金,你真的是我見過的最差勁的女人了。
“陽陽,陽陽......”
我慢慢的蹲下了身,抱緊陽陽哭道。
陽陽似乎也知道了我很難過,幾次想要翻身過來舔我,都被強硬的按了回去。
不要看我,不要看這麼狼狽不堪的我。
不要好嗎?
“小花花?”
就在我慧極悲傷的時候,許訣飛趕到了。
我從陽陽的毛裏抬起頭看著他,小聲的叫道:“許訣飛,我受傷了。”
他什麼也沒說,隻是蹲下身,雙手抓住我的肩膀,看著我紅紅的眼睛問道:“小花花,我先帶你走,好嗎?”
他的聲音是如此的溫柔,如此的有著安撫力。
我點了點頭,跟著他上了車。
車上,我們誰也沒有說話,我盲目的看著窗外,看著那些疾馳而過的景物。
他也雙眼直視前方。
車子看進鬧市區的時候,他終於說話。
“小花花,我先給你寫個酒店,你先去住好不好?”
“嗯。”
我抱著陽陽,好像那就是我唯一的溫暖了一樣。
他將我帶去了昆明市最好的酒店,為我寫了一個星期的酒店。
“許訣飛,住酒店的錢我會還你的。”
他跟在我的身後,沒說話。
服務員為我們打開了門,我抱著小陽陽走了進去,看著陌生寬敞的房間,和薛曉東的那幾日又開始在我的腦海裏出現了。
我放下陽陽,對站在我後麵的許訣飛說道:“你要坐一會嗎?”
他笑了笑,說道:“我就等著你這句話。”說完,他就大大咧咧的坐在我的床上,逗起了陽陽。“過來,陽陽,來叔叔這裏。”
我心裏一痛,衝進了洗手間。
“?紜鋇囊簧?氐嫋嗣牛?苡昧Φ墓氐簟
“小花花?”
許是我的動作太大,讓他擔心,他站在洗手間的門外輕輕地叫道我的名字。
“我沒事,我洗一下臉。”
“好。”
我聽到他腳步移動的聲音了。
咚咚!
他又來敲門了。
我靠著門,無力的問道:“怎麼了?”
“小花花,你準備在裏麵躲避多久?”
他的一句話讓我頓時愣住了。他怎麼知道我是躲?
“我......”
“不要跟我說什麼,你沒躲之類的話。小花花,出來。有什麼事是不能解決的。告訴我,我去替你討公道。”
他在門外大義凜然的說道。
“不用了。”
我打開了門,靠在門上,看著他虛弱的一笑,說道:“許訣飛,我餓了。”
“嗯,你想吃什麼?”
“我想吃辣的東西。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很愛吃這些。”
“那你收拾一下,我先帶陽陽出去等你,我們就在門外,有事叫我們。”他抱起陽陽,走到門口回頭對我笑道。“小花花,我一直在你身邊的。”
我的眼眶一濕,眼看眼淚又要唰唰的掉下來了,我急忙推著他說道:“知道了。快出去,我洗漱一下。”
“好。”
晚飯我們是在那家生意好得不得了的“麻辣天堂”吃的。期間薛曉東來了幾個電話,都被我拒接了,但是到後麵,他打的越來越勤了。連許訣飛都叫我接了,我搖頭拔掉了電池。
從我的動作中許訣飛終於看出來了,原來我的不開心,不高興是因為薛曉東。那一晚,他跟我講了很多。我也終於結結巴巴的將我和薛曉東的事情說給了他聽。
他聽完後,酒瓶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看著我。
我被他那雙受傷震驚的眼睛看著無地自容。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無地自容,但是我知道,我現在很怕他的那種眼神。
半響過後,他才吐出一句話。
“我早該想到的。你們都住一起了。”
他的一句話裏透露著無限的傷感和無奈,聽得我的心又開始抽疼抽疼的。
“許訣飛。”
我望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那感覺像級了丈夫在外麵工作,妻子在家裏偷情後實在忍不住良心的責備告訴了丈夫後的那種無顏和對不起。
對不起?我愣一下。妻子,丈夫?我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小花花,你知道嗎。我看著你這樣,我很想扁薛曉東那混蛋了。”
“小花花,你知道嗎。別哭了,你哭的我心都揪在一起了,”
“小花花,為什麼你就是看不見我呢?”
那一晚,不知道是他喝了酒的緣故還是因為我,他說了好多好多話,多到讓我的眼淚為他流了。
我躺在酒店的大床上,聽著床底下陽陽那勻淨的呼嚕聲,我也在慢慢的進入睡眠當中。
早晨,我在學校門口見到了那個男人。
薛曉東!
我遠遠的就看見了他,我轉身想從後門走。
卻被他拉住了。
“老婆。”
他叫道。
我冷冷地掙脫開他的手,退到一邊說道:“請別亂叫。”
“老婆,你聽我給你解釋好嗎?”
“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嗎?”
我反問他。我知道結果,我知道他媽媽要做的事。我不笨,我聰明的很!可是就是因為他聰明了,所以才造成我必須成為被傷害的那一方,因為太聰明了,不懂掩藏!
“我已經拒絕我媽媽,我告訴了她,我愛的是你。你不知道,我昨天找了你一天,你知不知道,你擔心死我了。我好害怕失去,好害怕。”他一把抱住我,埋頭在我的肩膀上哽咽著說道。
那一刻,我的心軟了。
我不知道是從哪本書上看到的,隻要一個男人肯為了讓你留下而哭,那麼他就是真的很愛你的。那現在,是不是算作薛曉東是真的很愛我,而不是我們有了那層關係的原因呢?
“老婆,老婆。”他在我的耳邊溫柔的叫道。“跟我回家好嗎?我很想你的。”
我的耳根子燒了起來,推開了他,說道:“我今天得上課。這是我住的酒店的鑰匙,去接陽陽回去吧。給我三千塊錢。”
我攤手向他要到。我從來都不向他要錢的,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一刻,我竟然會打破我一貫的準則,做出讓我自己都震驚的事來了。
他愣了一下,掏出錢包,數了三千給我。
“酒店會退錢的。”
我向著他說完這句話,轉身準備進校門的時候。
我卻頓住了。
我愣愣的看著站在我身後不知道有多久了的許訣飛,我清晰的看到他臉上的悲傷和蒼白。
他笑著對薛曉東打招呼道:“嗨。”
我不知道那個早晨,他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和這個傷害了我的人打的招呼。他昨晚不是說他要揍薛曉東的嗎?為什麼現在又這麼若無其事的跟他打招呼呢?他是不是都聽到了......聽到了我和薛曉東之間的對話。
他知道我原諒了薛曉東,所以不想讓我難堪,而選擇了這樣奇怪的方式打招呼?
“嗨。”薛曉東僵硬的同他打招呼道。
他看了我一眼,轉身進了學校。
我知道那一眼的意思是:小花花,我傷心了。
我想去追他,可是卻找不到要去追他的理由。我的腳步被我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午休的時候,我在天台找到了他。
“給,我說了要還給你的。”
我將錢用作業本紙包好,遞到了他的麵前。
他埋著頭,用手將我的手打開。
“別給我他的錢。要還用你自己的錢。”
他說道。
原來,他真的全部都聽到了。
我的心一抽,我無助心髒,看著遠方說道:“他是我男朋友,幫我還錢是應該的。”
“小花花,你是從不花別人錢的人,為什麼你這次要用他的錢來還我呢?”
為什麼?
我不知道該怎麼作答。
他笑了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從我的身邊經過。
午風吹起我們的頭發,我的長發飄揚在他的肩上。他卻沒再看我一眼,冷漠的從我的身邊走過。
“小花花,等你自己掙到了那三千塊錢,再來找我吧。這段時間,我不會再見你了。”
我不會再見你了!
這句話狠狠地撞擊在了我的心上。
我捂著心,眼眶裏噙著眼淚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我好想,好想衝上去抱住他。
許訣飛,對不起。
我無聲的說道。
雙休日休息,我坐在沙發上看著湖南衛視的電視劇。
薛曉東拖著疲憊的身子從外麵回來了,看到我,他什麼也沒說,直接上樓去了。
我奇怪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腳邊匐著的陽陽,最終還是決定上樓去找他。
咚咚!
我敲門。
裏麵沒有動靜,我小心翼翼的打開了門,看見薛曉東竟然趴在床上睡著了。
我走過去,躺在他的身邊,剛想說話,他的一隻大手就伸了過來,將我攬進了懷裏。我的鼻梁骨重重的撞在了他的胸膛上。
“啊,我的鼻子。”
我痛的叫道。
他立即放開了我,關切的捧起我的臉,看著我皺眉,吻住了我的唇。
我伸手環住了他的腰,回應著他的吻。
吻從原先的溫柔,安撫變成了粗暴,掠奪了。
我知道這是他身體起變化的開始了,我急忙開始掙紮了起來。
不料,今天的他絲毫沒有放過我的意思,將我箍的更緊了,我在他的懷裏,簡直都動不了,任由他予取予求。
“曉東,你快放開我啦。”
“不要。”他的聲音施旎難耐。
我的身子在他熟稔的挑逗下,發出了回應。我更加使勁的推搡著他了,邊推邊說道:“曉東,好了。我要去做飯了。快放開.......陽陽!”
我一回頭的瞬間,一眼看見了將頭擱在床上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我們的陽陽。臉一燒,立即推開他,坐在了一邊。
薛曉東也似乎被陽陽那懵懂無知的眼睛給嚇到了,他看著陽陽,問道:“兒子,你怎麼進來的?”
陽陽一聽到他叫它,立即搖頭擺尾的走了過去,趴在了他的身上。
我笑著走下了樓,出門前對薛曉東說道:“你休息一會兒吧。我做好了叫你。”
他點了點頭,眼睛全是寵溺。
可是,我卻隱隱覺得他的寵溺有些問題了。
時間就這樣一天一天過去了,轉眼間,寒假來臨了。
回學校考完試的當天,我看見了許訣飛和虞冰。
虞冰笑著向我走了過來,說道:“金金,你要回上海嗎?”
我搖了搖頭。上海,那個隻有傷害的地方,我是真的不願回去,就連僅有的溫暖都已經在去年被我扼殺了。
“啊,這樣啊。我還說你要回去,我們就可以在一起玩了。”虞冰雖然語氣裏是可惜,可是眼睛裏分明就是高興。
我笑了笑,問道:“你老家是上海的嗎?沒聽你說過呢。”
她幸福的一笑,說道:“不是,是許訣飛邀請我去他家玩。對吧,Fly。”
“嗯。”站在她身邊的許訣飛看了不看我一眼的對她說道。
我的心小小的一痛,我笑著掩飾了過去,說道:“那這樣很好啊。祝福你們咯。”
“你不回家過年嗎。金金?”
虞冰問道。
“我和曉東留在昆明,他的度假山莊過年的時候接了很多訂單。我得趁機賺錢啊,好還錢。”我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看了一眼許訣飛。他臉微微向這裏轉了一下,但好像又極力克製住了。
“走吧,虞冰,這裏離機場還是有些距離的。”
他攬著虞冰的肩膀說道。
虞冰笑著靠著他的胸膛,對我抱歉的一笑,道:“不好意思,金金。我們要走了。飛機不等人的。”
“嗯。拜拜。”
我點了點頭。
我看的出,也聽得出虞冰語氣中的得意,在長達了一年的爭霸賽中,她終於如願以償的得到了許訣飛。她這是在我炫耀,而我呢?生氣嗎?當然生氣,那麼我在氣什麼呢?是我自己親自放開他的,是我當初說了要把他讓給虞冰的,我現在又在這裏自欺欺人的幹什麼啊?我拍了拍腦袋,隨手招了一輛的士,將為數不多的行禮搬上了車。
“司機,去萬花小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