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手表,快十二點了,徐經理還沒有回來,萬桃紅又生起悶氣來了,從今年春開始,徐經理動不動和趙廠長夜晚外出喝酒,每次都醉熏熏地回來,身上有香水味,衣服上還黏有唇膏,憑一個女人的直覺,她知道經理肯定在外麵鬼混。“媽的,總是鬼混,萬一帶有性病回來,姑奶奶不虧死了?”她在床上翻來覆去,越想越煩,索性坐了起來,借著台燈抓過搖控板又打開了電視機,電影頻道上,相愛的男女主人翁正在生死別離,男人摟著垂危的女人哭得肝腸寸斷,要是以往,這類的電視準讓她的眼睛移不開,可這會兒正心浮氣躁,她又按了下一個台。房間開著空調,裏麵有股不通氣的餿味,空氣是渾濁的,加上心情的原故,她感覺有些頭暈和窒息。
正在這時,從廠長摩托車上下來的經理,踩著棉花般腳步,躡手躡腳地上了樓又輕輕地打開客廳門,聽到臥室還有人聲沸揚的吵鬧,他知道萬桃紅還在看電視,就直接進了衝涼間脫下了衣服,他並未關門,擰開水籠頭,嘩嘩啦放起了熱水,從頭淋下,白花花的水澆在他白白胖胖的身體上,凝結成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水珠,不時沿著肉體的起伏向下滾落;聽到客廳裏的動靜,萬桃紅就汲著脫鞋跳下了床,掀開電燈,拉開臥室門,一股熱浪撲麵而來,她穿著真絲薄如蟑翼的桃花睡衣,吊帶真絲,盡露,身子裏麵真空,若有若無的S型曲線畢露。
“你又在外麵鬼混是不?你還知道回來呀?你死在外麵不更好?”做了近兩年的情人,習慣了彼此的存在,哪怕她是他的小蜜也逐漸如夫妻,見他總是半夜三更才回來,再想想今年他的變化,她就來氣:“你看看現在幾點了?快一點了!”她嚷著,嗓門有些大,聲音想蓋過水籠頭的“嘩嘩”聲。
“他媽的,你知道半夜三更你還嚷?就不怕別人聽到?”經理聽到她咒罵自己死在外麵,也來氣了,伸手關掉水籠頭,用浴巾胡亂在身上抓了幾把,赤身地從衝涼間走出來,穿過客廳向臥室走去,他雖然不高興萬桃紅的大嗓門,但自己哈欠連天很想睡覺:“索性不理她”,他心裏這麼想。
萬桃紅隨即跟了進來,腦海裏很亂,或者說心情很糟糕,她“嘭”一聲用腳踢上臥室的門,口裏仍罵道:“天天出去找野女人,你要是得了性病和梅黴又害了我,我就殺了你才解氣。”
經理從衣櫃裏拿出一條褲衩套在水桶一樣的腰上,她在他眼裏越來越囉嗦,越來越象老婆一樣喋喋不休,想起當初,她的小鳥依人和溫聲細語都恍如隔世,他一言不發地仰麵躺在床上,臥室的溫度正好,剛接連和兩位小姐大戰,他實在累得不行,眼睛都睜不開,張著大嘴接連打了幾個又響又長的哈欠。
萬桃紅見他不理,索性彎腰伸手去拽他的胳膊,要是以往,經理早就撲了上來,把它們像鳥兒一樣地緊握掌中把玩,這會兒耐何看也不想多看,萬桃紅在他身上又撕又抓:“你還睡?你不是睡好了回來的麼?我讓你睡……我讓你睡!”她的普通話說得咬牙切齒,無奈他的身子又胖又沉,根本拖不下床,隻是稍稍斜了一下肩膀而已,許是被萬桃紅攪得不耐煩,他抬起手劈掌就甩出去一巴掌,狠狠地喝道:“他媽的,你有完沒有完?你看看幾點啦?”
徐經理的這一巴掌正打在萬桃紅的臉上,冷不防挨了這一巴掌,她的頭“嗡”地一聲,差點摔仰在地板上,臉上火辣辣的痛,她當即失去了控製,“哇”地大叫一聲哭了出來,跌在沙發床沿,撲在他的胸膛上,雙手狠狠地一爪子挖下去,她的指甲不短,修成橢圓形狀,修長的手指還染得丹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