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小秀攜款逃跑離,經理借題發揮罵(2 / 2)

就在小梅重新恢複自信和自尊的生活時,一場毀名辱節的“小品”從潛伏中拉開了序幕!四月下旬的一個夜晚加班,她按老慣例將一個四川仔的返工貨放在他麵前的工作台上,他立刻用四川話兜頭蓋臉地將她一頓臭罵,對於四川話她百分之九十五都能聽懂,他的一幫子四川老鄉都幸災樂禍地哄堂大笑,在這種特殊的生存環境下,小梅也鍛煉出一種特殊的心理承受能力,正所謂以笑製怒以靜製動,她一轉身就裝作若無其事地平靜離開。

然而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當她再次查貨經過時,這個四川工友競然用普通話高叫:“漂亮個亂七八糟,雞婆……”之類的話,並且把一堆產品摔在她麵前:“我老婆的事我遲早會找你算帳的,你有本事叫老板把我炒掉………”

天地良心,他兩口子在車間打架被老板看見了當場炒掉一個,他競然把這筆帳算到小梅的頭上?聽到他在大廳廣眾之下罵自己是雞婆,小梅的頭瞬間嗡嗡作響,她終於失去了溫柔與理智,忍不住反唇相譏據理力爭,眾目睽睽下,粗獷、牛高馬大的他衝到她麵前,用積怨已久的聲音抑揚頓挫歹毒地大叫:“胡小梅,你是個婊子,叫你那兩個河南男人來打我呀!”

胡小梅渾身的血液一下子衝上了腦門,眼前群魔晃動失笑微詞,她氣絕得一句話也說不上來,空氣仿佛不再流通,氣憤羞愧使她無所遁形,腦海裏似有千軍萬馬在奔騰又恰似狂風暴雨在肆意拍打,她隻是怒不可遏地盯著他,雙眼噴著熊熊烈火:“你這個惡棍血口噴人。”她喊完這話,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一轉身回到辦公室,嗚嗚咽咽地在辦公室哭了許久,短發蓬鬆雙眼紅腫,呆到十一點半下班,看到工友們一個個陸續離開,她便關好門窗後向集體宿舍走去。

偌大的工業區,幾十棟廠房分得零零散散,深夜的路燈也睡意朦朧地發著陰冷的光芒,雖然空氣依然火辣辣地熱,但她的心情卻是冷到了極點,看著不遠處高速公路上依然繁忙來往的車輛,她渴望回家的念頭在心裏滋生起來,人,一旦受了委屈,就會異常地想家想父母想孩子!

拐向一棟沒有路燈的工廠外圍牆時,迎麵而來的四個男人一下子把她包圍起來,幽暗的光線下他們的臉色猙獰恐怖,此刻的胡小梅,突然變得平靜起來,該來的總歸會來,她知道,他們是衝著她來的,這一天,沒準是他們策劃已久的,沒準是以前他們的老伎倆。

“胡小梅”一個男人凶神惡煞地喊了一聲,小梅聽得出他們是四川口音。

“有什麼事?”話聲未落,一個巴掌就摑過來,胡小梅將臉猛地一偏,巴掌落在她的肩上,她又氣又怕,語無倫次的地說:“你們講點理好不好?有話好好說。”

“我們是不講理的,他媽的,老子是黑白兩道混的,你最好立馬從這裏消失,從將石村消失,要不然叫你家人來為你收屍!”另一個矮小的男人邊說邊掏出匕首點著她的鼻尖,那匕首在黑暗中發著冷冷地寒光,那男人猙獰的麵孔幾乎貼到她的臉上,胡小梅感覺自己發抖得厲害!她僵直了身子立在牆跟邊,似乎忘了害怕,大腦斷電,思維一片空白,他們在後麵說了啥,她一句都沒有聽見……

這一夜,她躺在床上哭了許久,輾轉著難以入眠,平時工作上所受的委屈都翻江倒海地湧現交織在眼前,想想做品管以來的日子,不僅體力上要昕夕奔波,而且精神上又遭受非人的折磨,而今無助孱弱的自己又重負上“婊子”緋聞,這個天大的誣蔑讓她又有何顏麵在他們指指點點中生存下去?唾沫也會淹死人呀!她感覺真的在沒有勇氣在他們殺人的目光中堅持下去。“我受夠了,我受夠了。”她一次次對自己說。她為自己受到的傷害悲憤不已!在百折迂回的心程中,她決定離開這裏,離開將石。

第二天,趁著大家都去上班的時候,她收拾她自己的東西離開了宿舍,走上車水馬龍的公路,她立刻有種如釋重負之感,內心分明就蒙動了劫後餘生的燦爛,就像長途跋涉曆經磨難的沙漠旅人,突然看到前麵有一望無垠的草地水源一樣,途中所有的絕望、苦難在這一刻化為烏有。

她不知前麵等待自己的是什麼?會不會又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窩?”她忐忑不安地地想著,為打工者的生涯以及命運隱隱地困惑著,但另一方麵有個聲音在鼓勵她自己:“我要做一個不倒翁,我要做一個生活中的強者。”她抖抖提包的書,似乎聽見它們發出的聲音,她緊緊地握著它們,大踏步的向前走出,口裏咕嘟說道:“我一定要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