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心灰意冷無言語,分道揚鑣暗走人(2 / 2)

除了小腿和腰折傷外,小梅撕碎的袖管和褲管處,裸露在外的擦傷也有很多,讓蔡家母子看得心驚肉跳,蔡誌遠更是心痛,然而卻不能有任何表露,他隻能硬生生地掩飾著自己的情感,任由著內心躲在一邊揪扯疼痛。

“小梅,你的傷好點沒有,你別有什麼想不開,你的一生路還長著呢!”曾姨坐在床沿邊,她拿過鄰床的一個枕頭,墊高小梅的頭部,接著擰開溫熱的雞湯:“來,喝幾口,長點力氣好好康複,我昨晚就煲好了”“謝謝你,曾姨。”小梅的淚花便在眼角滾動,她感覺自己有很多話想說,可是又說不出來。

蔡家母子知道她有難言之隱,所以也就沒有多問,隻叮囑她養好身子說些與身體無關痛癢的話來,李忠厚在旁陪著訕訕的表情,他很少插話。

曾姨和蔡誌遠前腳剛走,馬萍和萬桃紅也過來了,一路上兩個人輪流抱著孩子,看見了這個小小的可人兒伸到麵前,小梅感覺精神一振,她想起了兒子,兩歲的兒子可曾想到媽媽呢?留守的孩子,天長日久,想必把在外打工的父母都給忘了,小梅在心裏歎了口氣。

隨後的幾天,先後得到消息而來的親朋來探望的人絡繹不絕,等一切都安頓下來了,那是幾天以後的事;李忠厚心生對妻子的愧疚,他不僅鞍前馬後的侍奉周到,而且主動從臥室翻搜出小梅的學習資材和書帶給她;小梅因此而更少說話,除了偶爾書“噝噝”地翻動和走廊醫生護士喊號外,似乎一切還算是平靜,然後在這平靜的背後,赤白的牆映著赤白的燈光,加上小梅那張赤白的臉,這一切在沉默安寧的時光背後,恍惚得不太真實,她整個兒感覺自己浮生若夢了。當回憶的決堤打開出口,即使想竭力回避,她的心還是會遏止不住地傷痛在往事的漩渦,她的心,便常常落在在沉甸甸的回眸之夜,悲戚總是不知不覺中彌漫身心,寂寞、傷心、痛苦、孤單變成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潭,找不到突破的出口。

這邊小梅因跳樓住了醫院,那邊廠裏也因此而鬧得沸沸揚揚,各種風言風語都起來,比起當初她神秘地失蹤一晚更擴大了眾人的猜測之心,加上後來王文別有用心的添油加醋,所以工友們對她遭遇了的事深信不疑,如滾雪球一樣知道的人越來越多,特別是顧源更是幸災樂禍,心裏想道:“媽的,假什麼正經?老子摟她她還拿菜刀砍我,哼,還不是被人了?活該你李忠厚戴綠帽子,多看你老婆幾眼,你就跟我打架,活該你們倒黴!”

且不說顧源因此而得意起來,單就房子裏剩下他一人,就不安分地張狂起來,晚上把發廊的小姐往四樓帶,胖瘦高矮各有風姿,蔡誌遠在樓梯間接連兩次撞見他摟抱著袒胸露腹、濃妝豔抹的不同女人,便對母親說道:“樓上姓顧的那個,也不怕得病,老是把不三不四的女人往四樓帶。”

曾姨笑道:“他得病是遲早的事,可別讓我們的屋子不幹不淨呀!”

在蔡誌遠對小梅的身體牽腸掛肚中,他於二十四號就返回學校,臨行對母親千叮囑萬叮囑看見小梅要是出院了,就在電話裏告訴他,做母親的看他表情,忍不住狐疑起來,隻是不便多問,所以也就壓在心底。

誰也沒有想到,住了近一個月醫院的小梅回到樓村後,趁李忠厚上班的機會,收拾了幾件衣服,就從樓村消失了,李忠厚握著她留下的一封信,信上寫道:“忠厚,我考慮了許多,我還是決定離開這裏,我走了,我準備在附近重新找工作,不要找我,也請不要擔心,我會好好地活下去,樓村對於你我來說,隻不過是傷心的地方;對於你,或許更多的是不甘和恥辱,可是在人的一生中,有誰能抗得住命運的安排呢?你是一個好人,但你不能做個寬容的丈夫,或許是你個性上的大男人主義使然,是你從小家庭的環境觀念影響,有些事,你不能看開,而我又何嚐不是活在痛苦之中呢?兩個人的痛苦的加在一起就是無止休的折磨,為了盡早從折磨中走出來,我想,我還是選擇離開你。和你結婚三年多來,我總是小心翼翼地看你的臉色,我完全不能做回自己,我越是害怕做錯事,或是說錯話,就越出事,我也不知為什麼,接三連三的遭遇就讓我攤上了,命也運也?都說不清道不明,想起來,隻能徒增傷心……感謝你對我這段時間的照顧,彼此離開的日子,希望我們過得安靜而又平和,至於以後,都不要想那麼多,隨緣吧!”

李忠厚讀完後忍不住嚎啕大哭一場,想著小梅要到成人學校去上課,因而接連幾個晚上他堵在學校門口,可是很灰心的是都沒有碰上小梅,想來,小梅要徹底地要從他的生活徹底消失。此時的陽春三月,在別人眼裏是藍天白雲鳥語花香,而在他的心頭留下了陰霾和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