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不敢!”衛兵們馬上就齊刷刷的單膝跪地,顫巍巍地道。
“那就統統都給我讓開!”
隨著楚雲一聲暴嗬,衛兵們這才膽怯地散開,不情願地為楚雲讓出一條道來。
——
楚雲記不清自己已來過司空府多少次,可本該輕車熟路的短途,這次卻顯得異常漫長。
深更半夜,就連府上的下人們也大多已睡下。
走到丁夫人的房門前,楚雲才明白,自己也並非想象的那麼一往無前。
抬起的手停止在半空中,就在靠近房門的位置,隻需意念一動,就能敲響它。
但楚雲的動作就在此時戛然而止了。
手一旦敲下去,或許有些事情,就將再無回頭的餘地。
然而,隻有片刻的停留,他的手,便再度動了起來。
“咚!咚!咚!”
恰到好處的力道,使得房門並沒有發出刺耳的聲響,但房裏的人若是還沒睡著,就一定聽得清。
“誰啊?”似乎出人意料的是,房內傳來的回應聲,竟很快,快得好像房間的主人已等候多時一樣。
這聲音一聽就知是個女人,而且,充滿威嚴的語調,顯而易見還是一位不好惹的女人。
“侄兒楚雲,特來拜會丁夫人。”對於自己的身份,楚雲沒有任何藏著掖著的打算。
這一次的回應,就慢了許多,楚雲足足等了十幾秒,那威嚴之聲才再次響起:“你果然還是來了,不過,你就不擔心我這個時間,已經睡下,就不怕撲了個空?”
盡管對方看不見,楚雲還是笑了,調侃道:“我聽人家,有心事的人,往往是夜不能寐的。”
“哈哈哈……”這笑聲實在是不大好聽,總讓楚雲不由自主的聯想到,穿越前熒屏中經典的女魔頭形象。
當然,實際上倒是遠沒有那麼誇張。
“好一個‘有心事的人,往往夜不能寐。’門沒有鎖,你進來吧。”
楚雲當真就一推門,走了進去。
沒有半點火光,楚雲既看不清這閨房的大,更看不清內部所發生的的一切,他隻是一手扶在牆上,站立在剛進門的位置,既不能進,也不能退。
突然,一盞微弱的燭火被點燃,仿佛照亮了整個世界。
蠟燭在漢末還是相當稀有的資源,大概也唯有丁夫人這樣尊貴的身份,房裏才會有這種奢侈品。
黑暗被驅散,借著燭火,楚雲總算看清楚丁夫人的臉。
與稍顯中性的聲音大有不同,丁夫人的儀容,倒是頗有古典女子的魅力,精心盤起的複雜發髻,精致的五官,不見一絲皺紋的光滑肌膚,大方得體而又不盲目擇選華貴的衣著打扮,讓她古樸而典雅的氣質更加出色。
拋開別的不談,她確實是個風華猶在的美婦人。
然而人不可貌相,楚雲更不敢對這位丁夫人有半點輕視。
將房門牢牢關上,楚雲看著安坐在床榻上,靜靜看著自己的卞夫人,即使他是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反倒是先沉默起來。
“早就聽子修,你是個英俊瀟灑的少年郎,今日一見,這孩子得當真不假。”
人誰都想不到,一個氣質如此莊嚴的美婦人,講起話來,卻帶著這麼一絲輕浮的味道。
楚雲故作慚愧地笑了笑,道:“嬸嬸真是太客氣了,我本來也應該多幾句客氣的話,來真心實意地誇讚一下嬸嬸的美貌。”
“那你為什麼不呢?”丁夫人不禁含笑問道。
“因為,我的來意,可是一點兒也不好啊。”楚雲臉上那並非發自真心的慚愧之色,更加濃重。
“哦?”
“因為我,是在向嬸嬸興師問罪的。”楚雲的話不但毫不客氣,而且異常大膽。
丁夫人卻不生氣,反而笑得更為燦爛,就像是有意裝傻,問道:“我有什麼罪呢?”
“嬸嬸身為叔父的正妻,本該維係秩序,恪守婦道,與妾室夫人們和睦共處,可嬸嬸您卻暗中操縱外人,命其對卞夫人暗下毒手,意在取其性命,掀起禍亂,這難道不是罪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