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賭?”關羽來了興致,沒想到楚雲這個平日裏一本正經的人,也會提出這種市井無賴才經常想到的主意。
“不錯。”漆黑幽暗的夜色成為楚雲眼中狡黠的保護傘,“在下料定今夜賈詡必會向劉琦進言,讓張繡率軍趁夜大舉進攻宛城。”
“不大可能吧?據報今日荊州軍連續攻城五個時辰,早已是筋疲力竭,卻連一個城門也未曾攻破,又怎會再做這無用之功?”
極度疲憊的士兵幾乎沒有任何戰鬥力,這是常識,關羽不相信從無敗績的楚雲連這都不知道。
“既然將軍不相信,不妨與在下賭上一把?”即使是如此拙劣的激將法,楚雲還是覺得關羽會答應。
“中郎將倒是先,賭注為何物?”關羽興致大起,在不自覺地催動下,胯下赤兔馬的速度也逐漸在加快,緩緩與楚雲的坐騎拉開距離後,關羽才後知後覺地放慢馬速。
“很簡單,將軍是愛馬之人,在下又素有成人之美,若是在下輸給將軍,自當陪將軍千匹駿馬,任憑將軍如何處理,在下都不會多管,至於將軍若一時不慎輸給在下,在下暫且還未想好,權當將軍欠我一個人情吧。”
如此不平等的賭注,讓關羽宛若置身夢中,他努力讓自己表現得震驚,可一雙丹鳳眼中難以掩蓋的驚駭之色,還是出賣了他。
“中郎將所言,當真?”關羽聲音發顫地問道。
楚雲知道,關羽已是被餌誘惑住的遊魚,眼看就會上鉤。
關羽的心思不難猜測,若是他能贏得賭約,有朝一日他收到兄長劉備的消息時,就可以帶著這一千匹迎來的戰馬一並投奔劉備,並借此組建一支優秀的騎兵部隊。
這近乎雪中送炭的賭注,讓關羽想不出任何拒絕的理由,至於自己的人情?與一千匹戰馬相比,又算得了什麼?
“希望中郎將言而有信。”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二人幹笑著對望一眼,若不是此刻不合時宜,真當大笑幾聲,才算痛快。
其實,楚雲並不是料事如神,而是提前知曉關羽所未知的情報。
昨日白劉琦大軍攻打宛城時,雖氣勢洶洶,實則隻調動了兩萬五千人馬,也就是大軍總數的一半。
若當真打算全力攻城,賈詡怎會不勸諫劉琦投入全部兵力,四門齊攻,力求在最短時間內攻克城門呢?
可見賈詡這白不過是佯攻,看似傾盡全力,實則是利用兵力優勢消耗宛城守軍的體力,並借此麻痹宛城守軍,入夜後,待子時一過,張繡或劉琦定會先前未曾參戰,養精蓄銳一日的另外兩萬五千將士趁夜主攻一道城門,一旦路招應對不善,城門定會在短時間內被攻,屆時,宛城頃刻間便會淪陷。
跟隨在楚雲坐騎之後的甘寧、許褚等羽林將領同樣知道此軍情,見關羽被楚雲算計,各個神色怪異,啼笑皆非的樣子,顯得格外滑稽。
精騎們以菱形陣繼續於林中穿梭西進,楚雲為不善騎術的喬紫清專門準備了一輛由四匹駿馬齊拉的豪華車駕,並交由吳塵護衛在側。
吳塵的武藝在今時今日的羽林諸將中,自是比不上甘寧、許褚,但他跟隨楚雲的時間最長,其品性純良,忠勇敦厚,楚雲相信隻要他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讓任何人傷到喬紫清半根頭發。
半個時辰後,子時一過,悄然隱匿地摸到劉琦大營東側密林中的楚雲等人,眼睜睜看著數以萬計的荊州軍自北門而出,筆直而行,除了打頭的將士外,中軍後軍一律不得舉火把,看著模樣,似是要有所行動。
見狀,關羽無奈地長歎一聲,不情不願地向楚雲遺憾道:“中郎將果然神機妙算啊,關某輸了!”
我在曹營當倉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