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連你也以為我在騙人?子,你是不知道當初中郎將與軍師祭酒二位勠力同心應對那張繡、賈詡時,我就在旁幫襯,若非我們齊心協力,將張繡、賈詡打得大敗而歸,這宛城不定啊,還在他們二人手裏呢!
後來中郎將授封太守,我還在中郎將麾下為他效力數月,直至他被司空召走,我才順勢暫領太守一職,所以這宛城的根基,是中郎將留給我的,我路招就是拚了命,也要守住宛城!”
聽路招得有頭有尾,就像是真的一樣,校尉、軍醫等人皆是將信將疑。
“可是將軍,不是末將潑你冷水……現在人家中郎將的聲勢如日中,早已今非昔比,他還會顧念與將軍的那點舊情,前來援救宛城嗎……?”
大概是覺得大限將至,宛城距離失守為期不遠,校尉講起話來也變得無所顧忌,漸漸放肆。
路招這次難得的生起氣來,麵色微沉,冷聲道:“中郎將不是那種涼薄之人,你們不相信的等著瞧吧,他一定會趕來救我們的。”
著,路招像是孩子般賭氣地偏過頭去,不再理會校尉。
想不到平日脾氣好得不像是行伍出身的路招,也會有動怒的時候,校尉知道自己錯話,道歉的言語卡在喉嚨許久,最終還是悻悻咽了回去,閉目繼續惶恐不安地接受著治療。
——
深夜,上萬匹戰馬在幽暗靜謐的密林中穿梭疾馳,喧囂滯重的馬蹄聲將先前在樹木窩巢中棲息的鳥兒一片又一片地驚走。
騎在顛簸的馬背上,口幹舌燥的楚雲抬起水袋艱難地向喉嚨中灌水,大多清水因晃動而濺灑在外,但楚雲還是順利解決了幹渴。
數日來,除了必要的休息,楚雲率六千羽林騎與五千並州鐵騎這萬餘精騎一路向西狂奔,如今總算穿過陽翟的密林,即將接近在宛城西側的城棘陽。
劉琦的大軍自新野而出,此前在棘陽屯駐數日,近日為方便攻打宛城,劉琦已按照賈詡的建議將大軍向北推進,於宛城以西二十裏外的各山丘之上紮下營盤。
而此時的楚雲等人正在穿越博望以西的茂盛森林,以圖借森林遮掩,盡可能在不被劉琦哨騎發覺的前提下,繞到劉琦大軍營盤的山脈後方。
關羽在赤兔背上一馬當先,向緊隨身後的楚雲低聲道:“中郎將與公子統軍有方,羽林騎與並州鐵騎皆是當世難得的精騎,但是關某敢問中郎將,可是要率著萬餘精騎夜襲敵營?”
一路上,關羽雖很少與楚雲以及羽林眾將們搭話,但訓練有素的精騎們卻讓關羽羨慕不已,心中連連感歎若是當初他麾下有這樣哪怕隻有兩千,如羽林騎或並州鐵騎這般精銳的騎兵部隊,很多硬仗惡仗的難度就會簡單十倍不止。
“關將軍過獎了,昔日那龔都敢率五百騎兵夜襲我軍十萬將士駐紮的營盤,今日有關將軍在相助,又有萬餘精騎在手,我楚雲麵對五萬敵軍,又何懼之有?”
“哈哈哈!中郎將好氣魄,可那龔都夜襲營寨不過是虛晃一槍,中郎將用兵向來詭譎,總不會打草驚蛇隻為了嚇唬劉琦、張繡、賈詡他們這麼簡單吧?關某倒以為,不如我們命各將分兵埋伏在各個密林深處,待劉琦再次率軍大舉進攻宛城,我們再一並殺出,斷其中軍,使其首尾難顧,如此,敵軍自潰!”
楚雲這支精騎部隊目前最大的優勢就是並未暴露自己的存在,也就是,第一次出手對劉琦大軍發動奇襲效果是最為明顯的,一旦一擊不成,讓賈詡知道有一股如此強大的騎兵部隊在附近遊蕩,他定會立刻有所應對,精騎們對數量大於己方數倍且列好陣勢的大軍,是很難造成威脅的。
所以關羽的計劃既合理又有效,可以將騎兵的機動性,衝擊性結合敵軍情報上的疏忽,打一場出奇製勝的攻襲。
但楚雲在馬背上連連搖頭,道:“不知關將軍敢不敢與在下打個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