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愣住好一會兒的陳宮突然冷不防地大笑起來,而後道:“曹孟德啊曹孟德,我現在不得不承認,我從未真正看透你,過去沒有,現在也沒有!”
“無妨,隻要公台肯歸降於我,以後會有得是時間,一點一點重新認識我。”曹操麵露喜色,趁熱打鐵道。
陳宮忽地黯然搖頭,歎息道:“晚了,晚了!孟德啊,你心裏明白,就不要再這些話了,你我之間,早已回不了頭了。”
自呂布死後,陳宮就徹底心灰意冷,唯一的希望就是借助勢力漸漸壯大的劉備之手,與曹操繼續抗爭到底,如今最後的希望也破滅,陳宮是寧死也不願繼續屈居於曹操手下苟活下去。
曹操也動容地哽咽好一陣,隻得打起感情牌勸道:“公台,你莫非要棄你的老母妻子於不顧嗎?”
“孟德,雖然我現在知道自己仍未看透你,但至少有一點我可以確定,那就是我走後,你定會替我善待他們,就莫要再以這些為借口啦!”
著,陳宮從身旁一位嚇得快要失禁的仆人手中,奪過一把利劍,橫在脖頸處。
“公台……這……且慢!”曹操伸手急忙阻攔,又不敢妄動,生怕陳宮一衝動直接抹脖子。
陳宮有些惱怒地看著曹操,道:“孟德,別讓我在最後的時刻,走得太難看,好嗎!”
聽得陳宮如此,曹操知道他一心赴死,再多家勸阻也是無用,隻得下令道:“拿酒來!我要為公台兄踐行!”
很快,手下親衛屁顛屁顛地不知道從何處為曹操端來一壺美酒,曹操毫不含糊地拿過酒壺,直接往嘴裏灌下足有三杯之量,痛快地咂舌並將酒壺遞向陳宮。
“公台兄,請!”
陳宮閉眼接過酒壺,也學著曹操,高舉酒壺,通過壺嘴往口中倒酒,很快將壺中美酒飲得一滴不剩。
“孟德,別了!”
話音一落,陳宮將酒壺在地上用力一摔,一陣清脆的瓦片碎裂聲響起,陳宮雙手握劍,當場自刎。
目視著陳宮的屍身,曹操的呼吸變得越發滯重,眼前的光景也像是回到五年前,自己與陳宮把酒言歡,策馬同遊時的情景曆曆在目。
“抬下去,厚葬!”曹操心中略有不忍地別過頭,命人將陳宮的屍體在下邳厚葬。
至於陳宮身邊那些忠仆們,曹操感念他們忠心護主,並未對他們趕盡殺絕,隻是將他們收編入普通將士的編製中,算是對老友最後的一點追懷。
心情久久不能平複的曹操,哪怕順利攻克下邳,仍然未參加慶功晚宴,而是獨自在州牧府中喝悶酒。
別楚雲、郭嘉,哪怕是曹昂、夏侯惇,也不敢去打擾。
眾人都理解,曹操與陳宮的關係可謂是一對冤家,如今其中一人率先離世,作為尚在人間的另一人,曹操的心情一定極為複雜,需要獨自靜一靜也是情理之鄭
當晚眾將歡慶時,雖因少了曹操導致不夠盡興,但在夏侯惇與曹昂的出席主導下,慶功宴的氣氛還是保持著歡快,直至結束。
攻克下邳的意義十分重大,隨著呂布、陳宮身死,這意味著徐州已經徹底落入曹操之手,曹軍將士們不免多喝了幾杯,開始幻想著回到許都後,自己會得到怎樣的封賞。
一夜過後,梟雄曹操已從複雜的情緒中走出,恢複過來的他在與楚雲、郭嘉商討後,開始著手安排徐州諸多軍政大事,雖其餘各郡縣守軍已望風歸降,但為了鞏固自家勢力在徐州的統治力,曹操必須對徐州境內上至州牧太守,下至縣令掾史都重新洗牌委任。
不僅如此,曹操還必須吸取以往的教訓,盡量避免過多觸及徐州本土士族們的利益,例如保留部分士族子弟在徐州原有的無足輕重的官職,以免激起眾怒,逼得他們聯起手來抵製曹操的統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