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擁著眼前的人,道:“婧弋,我本為將,生死早已置之度外,若真有那日,你不許犯傻,你要好好活著,還要照顧我們的孩子。”
婧弋心中越發不安,看著麵前的人,道:“你怎麼了?還是你想做什麼?若是因為今日之事,你大可不必……”
“不是,隻是怕真有那麼一日,你會犯傻。”
“不會,我信你,即便是為了我,你也要好好的。”
“好。”冉閔淡淡開口,可婧弋心中的不安卻未消散,隻是抱著眼前的人的手越發收緊。
待婧弋休息之後,冉閔亦出了營帳,隻是已換了身衣物,黑衣如舊,卻是夜行衣。
北燕之中,因之間十戰皆敗,軍心亦有些亂,巡防的將士情緒亦有些低,而其中兩名燕軍打扮的人身資卻是不同,他們款步接近主營,還未待守在營帳前的將士問話,其中一人便也出了手。
那些將士還未看清招式,便也昏了過去。
蘇亥一把攬住二人,片刻間將也移到暗處,而後對自家主子點了點頭,便也守在了營帳之外。
冉閔款步走近,突然其來的掌風襲來,他眼眸微眯,卻也輕易避開,那人還想再動手,卻也被身後的聲音製止。“譯木,住手。”
“可是王爺……”
“你先退下吧!不能讓任何人接近營帳。”
譯木神色不太好,可也不敢違背主子的命令,便也抱拳退出了營帳。
營中,亦隻剩下兩人。
慕容恪合上桌案上的地圖,緩緩站起身,道:“你該知曉,我們從來都是敵人,你深夜獨自前來,就不怕回不去嗎?”
“我既能來,便能離開。”
“哦,你便這麼自信?還是你真以為,如我這裏,便如無人之境?”
“都不是。”
“那是為何?”慕容恪道。
冉閔卻道:“因為你是我唯一的對手。”
慕容恪微楞,或許他也不曾想冉閔會說這樣的一句話吧!可這句話裏卻讓他感受到了些許相信,他嘴角輕笑,隨即搖了搖頭,怎麼可能。
“你來此的原因呢?”
“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慕容恪微微蹙眉。“什麼問題?”
“若我敗了,你們會如何對我大魏的將士和百姓?”冉閔聲音沉冷,語氣卻極為平靜。
慕容恪臉上的笑意僵在空中,神色間亦有幾分意外,不曾想到冉閔來此,所問的,竟是這樣一個問題。“為何要問這個?”
“你還未回答我的話。”
慕容恪看著眼前的人,明白他不是玩笑,亦不像是一時興起,便也道:“你若敗了,大魏的百姓自是北燕百姓,若願意,大魏的將士亦可入我北燕的隊伍。”
“可是他們身上有晉人血脈,你能做到,對待他們,與北燕百姓一視同仁嗎?”
慕容恪道:“或許之前,百姓間會有這方麵的芥蒂,這樣的芥蒂不可能全部解決,但我會盡全力去改善,你知道我有這個能力。”
的確,眼下慕容恪聲望頗高,便是北燕國主慕容儁也倚重於他,他自能做到此事,他也相信,否則,亦不會選擇來此。
“好。”說完,便也打算離開。
“等等!”慕容恪卻舉步上前,攔住眼前的人,道:“你想做什麼?”
“你該明白。”
而此言一處,慕容恪亦是不敢置信,他自然是明白的。“為什麼?”
冉閔道:“戰火四起,百姓民不聊生,這些,並不是我的初衷,也不是我願看到的。”
“可是你身上有晉人血脈,降於大晉豈不更好?”
“大晉君主年幼,朝中權臣四起,局麵本就不好,他們不會在此時插手,而他們,也不信任我。”
“為什麼?僅僅是因為這些,你便要放棄權勢?甚至……可能丟掉性命。”
“或許吧!權勢於我,不過浮雲,我所求所想並不在此,所現在放手能讓百姓走出水火,能讓悍名軍的將士歸於安穩,這也不失為漂亮的一役。”
“更因為她,是嗎?”
冉閔身子微頓,卻不否認,道:“她陪我在這俗世走了數年,幾經生死,我不想讓她再陷險境之中。”
“可你該明白,你若性命不保,她亦不會獨活。”
“所以,我還有一事相托。”
慕容恪微頓,隻一字一句聽著,手指亦緩緩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