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弋手指緩緩收緊,看來,劉菻兒是恨毒了自己了,她垂著頭,正欲說什麼,劉菻兒的手卻已然攀向了自己凸起的小腹,婧弋眸色一緊,不顧身上的痛意,下意識的後退了些,有幾分警惕道:“你想做什麼……”
劉菻兒到是不急,看著停在半空中的手,麵上的笑意卻越發詭異,道:“你不是很聰明嗎?我要做什麼,你難道猜不到嗎?”
說完,亦從婧弋的腰際摸索了片刻,而後抽出一把匕首,細細打量,道:“這匕首到是難得,你一直用它防身,現在,它要對付的,卻是自己的主人了。”
婧弋被禁錮的手越發收緊,死死盯著眼前的人,道:“你要做什麼可以衝著我來,不要傷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劉菻兒卻是一抹冷笑,道:“如你所言,我這般自私,又怎麼可能允許你和他的孩子安然出世呢?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說完,手中的匕首亦毫不猶豫的朝婧弋的小腹襲去。
“不要!”婧弋拚命掙紮,卻已是避無可避。
卻不像千鈞一發之際,一小孩卻閃身擋在了那女子身前,因身高原因,原本對準婧弋小腹的匕首,卻已死死的插在了那孩子的心口,鮮血飛濺。
婧弋雙眼陡然大睜,嘴一張一合,竟連半句話語也發不出。
“世兒……”
劉菻兒赤紅的眼更是死死看著眼前的孩子,溫熱的殷紅蔓延她緊握匕首的手,卻如岩漿般灼熱她的心,她顫抖的鬆開手,眼裏同怨交集。“為什麼……連你……也要同我作對嗎?為什麼……連你也要護著她!為什麼!”
她歇斯底裏的喊著,眼淚卻早已劃下。
而世兒的身子不斷下滑,劉菻兒猛的抱著那下墜的身子,看著插在他心口的匕首,顫抖的手無處安放,口中隻重複著一句話。“為什麼……為什麼……”
世兒躺在劉菻兒的懷中,帶血的嘴角卻是揚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他有些艱難的看著劉菻兒,道:“娘……娘親……你已經錯了……別再……別再做錯事了……”
“世兒……”婧弋看著那孩子,亦急道:“你先放開我,讓我看看他的傷。”
可是劉菻兒卻似未聽到一般,隻是跪坐在那裏,顫抖的手下意識的捂著那不斷流血的傷口。
世兒淡淡淺笑,視線卻落在婧弋身上,道:“姐姐……你不要怪娘親……是世兒的錯,世兒沒能保護好娘親……”
婧弋心如針紮,隻急急開口,道:“姐姐不怪你娘親,姐姐也不會讓世兒有事,世兒乖,會好的。”
說著,亦下意識的掙紮禁錮自己的雙手,可是即便擦破了血肉,亦無絲毫可以掙脫的可能。
“娘親……對不起……”世兒染血的雙手試圖去替劉菻兒擦拭臉上的淚,可還未觸碰到,便已重重的落下。
婧弋掙紮的身子一顫,木納的看著那已然閉上眼的孩子。“世兒……”
劉菻兒更是渾身一顫,卻隻如個木偶般跪坐在那裏,一動也不動。“為什麼,你是我的孩子,我十月懷胎生下的你,十年的養育之恩,我為了你,可以做任何事,可是你卻願意為了別人與我為敵,甚至……去死。”
婧弋痛怒交加,喝道:“現在你滿意了?”
劉菻兒染血的手指冰涼,看著麵前神色越發蒼白的孩子,忽的大笑了起來,再抬眸時,眼底已是赤紅一片。
她一把握住世兒心口的匕首,抽出,鮮血四濺,沾染了她本精致的容顏,她踉蹌站起身,一步步朝婧弋走近,手中匕首上的血亦滴滴滑落,那是世兒的血……
她麵色蒼白,臉上的血跡讓她此刻的神情看上去越發詭異,她嘴角忽勾起一抹笑意,一字一句道:“怎麼可能滿意呢?我的孩子死了,你的孩子……又憑什麼該好好的活著呢?”
“劉菻兒!為什麼到現在你還要執迷不悟!”
“執迷不悟!嗬,是啊!我已沒什麼可輸的了,又有什麼好清醒的呢!”說完,亦毫不猶豫的朝婧弋襲去。
嗤的一聲,鮮肉劃破的聲音傳來,婧弋愕然的看著沒入小腹的匕首,痛意刺痛她每一根神經,卻非傷口,而是心口傳來,微縮的瞳孔死死盯著那襲在小腹上的長箭,清淚無聲落下,嘴唇翕動,卻是一言都發不出。
“孩子……”
劉菻兒看著那不斷侵染衣物的鮮血,亦鬆開了手,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這麼輕易的死了,我要你親眼看到你的孩子,是怎麼因你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