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那內侍說完,卻也行禮,踉蹌退了下去。
暗室的門再次打開了。
婧弋看著信步走近的人,眉心微緊,卻似乎並不意外。
來人一襲黑衫著體,裝束普通,卻難掩那精致的容顏,她一步步靠近,原本楚楚可憐的摸樣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有些詭異的陰冷。
她看著那禁錮在牆上的人,道:“你似乎一點兒都不意外,我會出現在這裏。”
婧弋冷聲一笑,淡淡道:“我其實想意外的,但之前的情形,又怎麼可能僅憑石鑒能做到?”
“嗬,看來你早便懷疑我了,既然如此,又何必裝作與我為善的摸樣?還偏生故意闖入局中?”
婧弋淡淡搖了搖頭,道:“我是懷疑過你的,但是卻為了世兒,願意再相信你一次,卻不想你依舊未變,不惜以世兒為餌。”
“相信?嗬,司馬婧弋,別把自己說的那麼清高,你當真願意相信我嗎?還是你能真心接受我留在永曾身邊?或許,你心中早期盼我能從你們身邊消失,若非如此,永曾又為何會這樣對我?你,又如何不是自私的人呢?”
婧弋看著眼前的人,沉默片刻,卻也道:“的確,在知道你與永曾之前的關係時,我的確心中複雜,也想過離開,但從未有過讓你消失的想法,否則,你也不會再鄴城出現,至於永曾為何會如此,你難道當真就未想過自己的原因嗎?”
“我自然知道原因,若非你的出現,永曾也不會變成現在的摸樣,若不是因為你,他又怎麼會這樣對我!所以,你必須死!”劉菻兒神色有些猙獰,厲聲喝道。
“劉菻兒,之前,我覺得你與我有幾分相似,即便知曉你做了太多的錯事,但身負血仇,有太多事沒有對錯,所以,我雖不讚同卻也理解,可是現在,我卻覺得你又幾分可憐。”
劉菻兒眸色一緊,道:“你說什麼!”
婧弋看著眼前越發陌生的人,語氣卻極為平靜。“你的確背負太多,可並不是所有人都欠你,凡事都該依你,你可以報仇,但不該利用真心待你的人,永曾如此,世兒也是如此,而在你選擇利用他們的那一刻起,就沒有資格怨怪他們的離開。”
“嗬,你算個什麼東西,又有什麼資格來評判我的決定!”說完,她原本的眸色亦多了一抹陰狠,手不知道碰到了何處,隻聽一道機杼的聲音傳來,兩根細長的鐵鏈瞬間從牆體飛出,不過瞬間,便也穿透她兩邊的肩胛。
便是經曆過萬般疼痛,婧弋亦因這銳利而險些要昏厥過去,她有些費力的想要抬眸,卻無果,視線所及卻隻有扣在肩胛之上,隨著呼吸一同發顫的鐵鎖鏈。
婧弋手指緩緩收緊,看著眼前的人,似乎並未想過,她會如此做。
“我該如何,本如何,用不著你來評價,你覺得自己很無辜嗎?你可知石閔為了你做了什麼?你也不過是個禍患罷了,所以,你必須死。”
婧弋心下微緊,已然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道:“他……他做了什麼?”
“嗬,到真是鶼鰈情深,不過現在,你該擔心自己接下來的結局。”劉菻兒臉上的笑意卻越發詭異,她素手輕抬,擦拭著剛剛見到自己臉上的溫熱,視線掃了一眼指尖上的殷紅,而後打量著四周,道:“你可知,這裏是什麼地方?”
婧弋垂著眸,肩胛處慢慢湧現的殷紅侵染鐵鏈,而後滑落,重重滴在地上,暈染成一朵詭異的花般,隻道:“永曾……究竟如何了……”
而劉菻兒卻如若未聞般,隻道:“這裏,可是先皇命人特意所建,亦是曾關押石宣的地方,對你所用的這個,曾經亦用在石宣身上過,不過,我還想試試其他的,畢竟當時看著石宣的摸樣,著實太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