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落,石閔回府之時已是月上中天,可剛入府時亦察覺到了不對。
月色朦朧,灑在完全壓抑在夜色中的府邸之上,而將軍府前處,卻也直直跪了一地的人,即便在月色下,亦能看出他們麵色有多難看。
石閔腳步微止,而跟在他身旁的蘇亥亦是微微蹙眉,視線看了一眼主子,而後亦落在跪在地上的人。“出了什麼事?”
可還不待地上的人說話,石閔臉色亦驟然一變,一句話也不說,疾步朝熟悉的院落走去。
蘇亥亦是一驚,卻也察覺到了什麼,亦連忙跟了上去。
穿過一條條長廊,直至到了那院落,石閔有些急促的腳步方才停下。
院中燈火通明,可也如前庭般,直直跪了一地的人。
“將軍……”地上的人不敢抬眸,連聲音都帶著顫抖。
石閔似一句話都聽不見,靜站了片刻,才緩緩抬起手推開那雕花的木門,房中寬闊雅致,室內羅帳輕垂,淡淡的香味縈繞在冰冷的空氣之間,可是房中……卻無一人。
而蘇亥匆匆趕來之時,亦看到了這翻景象。
石閔眸色寒到極致,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收緊,薄涼刻骨的聲音迫的地上的人如臨死亡邊界。“夫人呢?”
此言一出,跪在地上的人神情更是驚恐萬分,趴在地上的身子渾身顫抖,可又不敢一言不發。
“將、將軍……夫人、夫人她之前隨周將軍出去後,便、便再也未回來過……”說話的,是之前侍奉在婧弋身邊的丫頭,夫人此次出事,她亦難逃罪責。
“再未回來過……”從未有過的寒意席卷在整個院落,石閔的聲因如剜骨鋼刀,輕悠悠無甚力道,可那森冷寒意令人畏不能持,便是蘇亥也是心下一沉。
“究竟怎麼回事?夫人為何要出去?”蘇亥掃了一眼地上的人,亦覺奇怪,將軍府守衛森嚴,自不會有何差錯,而周成亦不是魯莽的人,知曉這段時間不宜讓夫人出府,即便真有什麼事,有周成跟著應該也不會有什麼意外,畢竟這鄴城之中,該無什麼人敢與他動手,可是為何……會一去不回呢!
“這……這奴婢不知。”她的確是不知道的,當時因說了不該說的話,周將軍便將她遣下去了,而之後也是在外殿候著,她道:“不過……小公子來了,看麵色有些急,該是出了什麼事,而後過了一個多時辰,夫人、周將軍與小公子便一起出府了,至於是何事,奴婢並不知道。”
譙王……
難道這事與譙王有關……
蘇亥看了一眼自家主子,他麵色沉寂,蘇亥明白將軍的性子,此時的他越平靜,便越是可怕。
偏在此,府中管家急急趕來,慌亂跪在地上,道:“將軍,是屬下失職,屬下該死。”
“夫人去了何處?”現在說這些並無太大用處。
那管家微楞,卻也道:“去了小公子那裏。”
石閔不發一言,似已猜到了什麼,蘇亥卻也些惱,道:“不是說過,夫人這段時間不可外出嗎?”
那管家亦是一頓,顫聲道:“屬下該死,當時小公子匆忙趕來,似乎是因那位夫人身染重疾,夫人不忍,加之小公子苦苦哀求,這才前去的。”
“即便真是如此,府中不是沒有醫者,何須夫人親自前去?即便夫人心善,你們又為何不知入宮通稟?”蘇亥道。
那管家亦是一愣,道:“去過的,隻是前去的醫者也看不出個究竟,故夫人才想親自前去,而在此之前,周將軍亦讓人去宮中通稟了的,隻是……隻是並未見到將軍。”
此言一出,蘇亥亦有些意外,看了一眼自家將軍,今夜的宮宴雖算盛大,可在朝堂之中,又有何人敢攔將軍府的人?即便真攔了,也該依禮通稟一聲,可是今夜,並無旁人前來。
而這一切,似乎都不像是巧合……
“周成呢?”石閔低沉的聲音終歸傳來,眼下說這些亦無太大用處。
那管家微楞,卻也道:“因有周將軍陪著,屬下到也未多擔憂,隻是過了一段時間夫人還未回來,便派人前去查看,卻不想那裏除了幾具將軍府暗衛的屍體,便無一人了。”
蘇亥眸色微緊,府上暗衛武藝不低,而鄴城之中城防的守軍亦是歸將軍統領,那樣的地界上,無人敢對將軍府的人動手,更何況是如此悄無聲息,而且……那其中還有周成。
“查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