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弋眸光微緊,卻道:“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我以為,你會想知道劉氏會如何麵對這樣的場麵。”慕容恪道。
婧弋微楞,卻也了然,慕容恪此人若想知道的事,隻怕也不會不知道,想來應該知道自己與劉菻兒間有些過節,顧才如此言的吧!
她道:“世間之事,皆有因果,她亦不過是個可憐之人罷了,若未經曆那麼多,或許不至於走到這一步,而我,亦無資格去評判什麼,更無興趣去猜測她如何抉擇。”
“或許吧!可憐之人該有可恨之處的,她到有愧你的如此坦然。”慕容恪道。
婧弋微微蹙眉,道:“你似乎有些了解她?”
慕容恪淺笑,道:“婧弋,你自來不笨,卻也該明白,我能輕而易舉的出現在鄴城之中,並非僅僅是因為我自己的原因。”
婧弋微頓,亦有些木然的看著眼前的人,當時她已然猜到,以慕容恪的身份,能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鄴城之中不會那麼簡單,她亦想過,鄴城之中可能有人幫他,卻未想,那個人竟是劉菻兒。“你與她早就相識……”
“是,這也是我想告知你的。”慕容恪眼簾輕斂,舉杯飲盡杯中的香醇。
婧弋握著酒杯的手緊了幾分,道:“所以……她是你的人?”
“算不上,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婧弋淡淡一笑,道:“難怪,鄴宮中的事,你知曉的這麼清楚。”
慕容恪卻道:“劉菻兒此人並無你想象的那樣隻是被局勢所迫,她本就是有野心的人,此人雖危險,可也能利用,隻是我不知曉,她竟幾次三番針對於你,包括那次你身份在軍中被暴露一事。”
“這些時日,我雖一直想向你坦言,但終歸不知道如何開口,算起來,此事亦有我的疏忽。”
婧弋卻搖了搖頭,道:“各為其主罷了,你又何須向我解釋?更何況,已是許久之前的事了,我亦不記得了。”
慕容恪淺笑道:“你的記性何時變的這麼差了?”
“現在。”婧弋道:“不過,劉菻兒現在也為你所用嗎?”
慕容恪搖了搖頭,道:“此人野心不小,又怎會心甘情願為我所用,之前戰役一事,她亦是背著我將消息透露給王兄的,至此之後,再無牽連。”
婧弋聞言,卻是挑眉道:“如此說來,當時你根本不知情,那你又怎麼知曉消息匆匆趕來相救的?”
“山人自有妙計。”慕容恪卻故作神秘開口,而後又替自己斟了一杯酒,淺飲著。
婧弋亦飲了一口酒,似想到了什麼,道:“對了,今天我走了之後,你王兄就未多過問你什麼嗎?”
慕容恪微頓,卻也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極為認真的看著眼前的人,道:“他讓我娶你。”
婧弋握著茶杯的手微顫,有些愕然的抬起眸,她本以為這隻是一句玩笑罷了,卻不想對上那雙認真的眼。
她有些慌亂的別開眼,道:“你王兄到挺喜歡開玩笑。”
“王兄並非玩笑,而我,亦是認真。”慕容恪目光緊緊落在婧弋身上,道:“婧弋,這段時間,我對你的心意你不該看不出來,若可以,你可願留在北燕,為了我。”
婧弋握著酒杯的手微頓,或許從未想過會從慕容恪口中聽到這樣的話,亦未想過會遇到這樣的局麵,她垂著首,沉默許久方才開口,亦才淺笑道:“慕容恪,還記得鄴城的時候嗎?”
“說來也有些奇怪,那時我重傷剛心,卻未想到睜開眼看到的第一人,卻是你,其實在我的記憶裏,我們的交集並不多,你的出現,讓我意外,說實話,當時是有感激,感動,亦有愧疚和酸楚……”
“或許是因為,到那個時刻,放下一些出現在我麵前的,竟是之前一直警惕的人吧!”
“其實那時,我亦將你當做朋友,直至你父王病重之時,你一句毅然決然的相信,亦讓我傾心相交,慕容恪,我性子冷,可卻真心將你當做知己。”
“這段時間,我亦感激你對我的所有照顧,若可能,我願傾盡全力相報,即便賠上性命……”
“賠上性命……”慕容恪嘴角輕輕牽動,似笑非笑,握著酒杯的手緩緩收緊,皮膚下微微突起的血管和手骨卻泄露了他此事的情緒。“你果然是不願的。”
即便是死,亦不願留在他身邊。
“抱歉……”
“是我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