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容謙親自把淺夏送到了你家裏?”蘇修有點難以置信的反問顧洛。
“是啊,淺夏現在在我家裏,從來到現在就沒有說過什麼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蘇修,你說我該怎麼辦?”顧洛頭疼的搖頭,問蘇修他的意見。
蘇修想起昨天容氏公布的消息,容謙開始大幅度拋售手下幾個空殼公司的股份,而且很快就被桑泊融資給收購走了,兩家公司不知是吃錯了什麼藥,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所以容謙把沐淺夏送到顧洛家裏並不是什麼矛盾,很可能這是他的權宜之計,蘇修看著電腦上滾動的股票漲跌度,心裏有了一個足以讓人大驚失色的念頭。
“這樣吧,我知道你這兩天正忙著上市手下那兩家公司,你把淺夏送到我家裏吧,我閑著沒事,正好開導開導她。”蘇修擔心顧洛粗枝大葉的,別耽誤了什麼事。
顧洛正在發愁怎麼給沐淺夏出去買些生活用品,一聽到蘇修的話,樂的把這個包袱踢出去。
“可以可以,你自己來接吧,我十分鍾後又一個電話會議,我在家裏等著你,就這樣,再見。”說完就掛了電話,笑話,再不掛電話,等著蘇修提些什麼喪盡天良的要求嗎?
顧洛轉身看著窩在陽台上不說話,看著窗外,被天羅地網的光纏繞著的世界,心裏湧出一陣又一陣的難受。
是啊,她難受,這些年,她不開心過,不如意過,但這是第一次,她,很難受。
她恨自己一次又一次彎腰低頭,冥頑的自作多情,她恨她一腔熱血從未被接受,她恨她磊落卻總有人敘她陰蹉!
她真的很難受。
顧洛看著女子坐在靜漫的天光下,臉被飛濺的灰塵一次次打磨著,露出堅韌的觸感,有種說不出的抱歉。
她的眼睛是線條流暢的杏狀,和自己的媽媽很像,她看著你,像希望看著肮欲,帶著侵蝕一切的生命力和寂熱。
就是這種跟親人一樣的氣質,讓他不自主的願意去幫助她,在與自己兄弟對立的時候,他甚至沒有猶豫就偏向了她,隻因為那份獨特的氣質。
蘇修的動作很快,不一會顧洛就聽到外麵汽車鳴笛的聲音。
蘇修穿著隻穿著一件黑襯衫走了進來,映得他更加身材瘦削,他看了聞聲站起來的顧洛一眼,點了點頭,走到了沐淺夏身前。
正不知想著什麼的淺夏,感到身上投下來的陰影,抬頭看到了他,她知道他為什麼而來,心裏有些不忍。
他們非親非故,蘇修卻一次又一次的為了她付出,不言不語卻也竭盡全力,從小至大,他一直在身邊。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幹裏,兩小無嫌猜。
最終卻也青梅枯萎,竹馬老去。
沐淺夏站起來,盯著蘇修,“你們又要把我送去哪?”聲音盡是哀怨與控訴。
她真的太委屈了,蘇修看著她盈盈的雙眼,“你以前不是最喜歡我給你做飯了嗎,去我家好不好,顧洛人醜,照顧不好你。”
明顯的是在哄她開心,沐淺夏順從的起身,“走吧,我想吃杏鮑菇。”他牽過她的手,點了點頭。
“好。”
他現在隻能答應為她做這些事了,希望她不是那麼難過,也希望容謙有自知之明,有一天能來彌補自己的錯。
兩人手牽著手,走了出去,身影裏盡是和諧,沒有一點**相纏的味道,清澈之極。
沐淺夏一上車就閉上了眼,沒有任何動作,身體裏有一種不容抗拒的頹勢。
“淺夏。”蘇修試著開口,“明天我帶你去A市一趟吧,那裏明天會有燈光展,你會喜歡的。”他不願意看到這樣一個不願開口的沐淺夏。
“蘇修,我告訴你,我現在真的哪裏都不想去,我隻想睡一覺,吃頓大餐,犒勞一下自己。”為自己這些年的無用之功做一次,最後的頭顱疆場的祭奠。
蘇修驀然發現,自己現在什麼也做不了,隻能遠遠的看著她。
蘇芙一直在家裏看著自己哥哥的動作,知道他驅車離去,趕緊從自己房間裏下來,草草的戴了一個墨鏡,離開了家。
她在家這幾天,才發現自己的哥哥對於沐淺夏的情誼有多麼深,,自己是處於被動之中的,但無論怎樣不擇手段,她蘇芙也要讓沐淺夏身敗名裂。
名素咖啡館,C市唯一一家有著正宗頂級藍山和貓屎咖啡的咖啡廳,蘇芙很快就出現在了這裏,有恭謙的服務生低頭帶著她進去。
“蘇小姐,您的預約人就在這裏麵等著你。“說完轉身就離開了。
蘇芙沒有絲毫猶豫的就推門走了進去,裏麵是一個男人,長相平淡無奇,人在人群裏絕不會看第二眼的那種,但唯有一雙眼睛及其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