誇他們嘛,自然是要道謝的。
一陣刺骨的寒風吹過,風挺大的,許多小點兒的燈籠都被吹飛了,陳知梔攏了攏衣裳,才發現她與謝烯然已經在這裏站了許久了。
注意到陳知梔的動作,謝烯然就對喻武拱了拱手,淡淡笑著說:“喻公子,這天色也不早了,我與知梔得先回去了。我們改日再敘。”
喻武也覺得有些涼了,於是微笑著點了點頭,“二月三日嫡姐的生辰宴,二位一定要來。”
“一定,一定!”謝烯然爽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將陳知梔剛才脫下的鬥篷又給她蓋上,然後帶著她走了。
喻武看著陳、謝二人微微打鬧著遠去,嘴角微微上揚。
“其實我還想再玩一會兒的。”路上,陳知梔將燈籠給了謝烯然,整個人都被鬥篷裹著。
“這天涼了。”
“你說,喻武明明就不喜歡喻貴妃,幹嘛要去參加她的生辰宴會?”陳知梔跨著大步跳著行路。
陳知梔是很聰明,就連謝芳華也覺得她很聰明。
可是京城不一樣,若想要在京城混的好,光是聰明是不夠的。
這話陳知梔本來還想直接問喻武的,但是又不好意思說出口,也怕喻武多想,於是就硬生生的憋住了。
她想,要是問謝烯然,也是一樣的吧?
謝烯然自然是知道的,他解釋道:“喻武這個人,我覺得不簡單。喻貴妃是喻武的嫡姐,他參加喻貴妃的生辰宴也的確合情合理,但是知梔你仔細想一想,喻武被喻貴妃和從前的喻慶整的那麼慘,哪兒這麼容易忘了舊恨?”
“喻貴妃的生辰宴,有事情會發生?”陳知梔雖然用的是疑問的語氣,但是謝烯然知道,陳知梔已經明白過來了。
“是啊,會有事情發生的。”謝烯然說。
聞言,陳知梔抬起的腳忽然懸在半空中,她腦子裏有什麼想法一閃而過,不過步子沒站穩,她的腳落了地,回過神來的時候,剛才在想什麼也就忘了。
謝烯然將陳知梔送回陳府的時候,謝芳華已經回宮了,不過慕容瑾還沒回來,陳伯忠和張東偉也不在,偌大的陳府,竟隻有謝氏和謝老丞相父女二人。
“外公,娘。”陳知梔一進屋子就覺得身上的寒氣散發開來,竟然感到更冷了,“爹和張叔叔呢?”
謝氏說:“出去辦事情了,你看看你倆,這麼晚了才回來。”
陳知梔脫下了鬥篷,從謝氏桌子上拿了一個手爐抱著就坐在她身邊。這個手爐是銅金間色的,做成一個蓮花的模樣,拿來抱在懷裏也還暖和。
“哪兒晚了?”陳知梔坐下,“瑾哥不也還沒回來?”
陳知梔知道慕容瑾一定是送謝芳華去了,不過他為什麼還沒有回來,那她就不知道了。
謝烯然坐到謝老丞相身邊,看著謝氏伸手去敲了敲陳知梔的腦袋。
“明天早上不吃湯圓了吧?我這幾天都吃膩了。”陳知梔委屈巴巴地看著謝氏,又看看謝老丞相。
湯圓不必每天吃,但是謝氏和謝老丞相就是圖個吉利,非要天天早上吃湯圓,說是要把十五給吃過去,現在呢,上元節也算過去了,陳知梔就得跳出來提醒他二人一下。
謝老丞相一笑,“好。”
再晚一點,謝烯然就扶著謝老丞相去休息了,陳知梔還想玩會兒,但是一看謝氏那犀利的目光,抱著頭逃去洗漱睡覺了。
送走三人不久後,陳伯忠回來了。
陳伯忠烏發高束,一身簡單的黑衣,衣服上連繡紋都沒有。
“回來了?”謝氏一看見他,眼底一直隱藏著的擔憂終於消了,她快速地走向陳伯忠,替他理了理衣裳,然後又走去給他遞了一個手爐,“沒事兒吧?”
陳伯忠搖了搖頭,“沒事。”
“東偉呢?”
“回去歇著了,我來跟你說一聲也準備休息了。”陳伯忠看著妻子擔憂的目光,忍不住歎了口氣。
一開始陳伯忠娶謝氏自然是存著利用的心態,不過時間一長,他發現妻子真的很好很好,溫柔細膩,而且能幹,更何況,妻子給他生了兩個乖巧聰穎的女兒,對他又有著無微不至的照顧,這讓陳伯忠也開始以真心待她。
妻子擔心,陳伯忠自然要安慰。
妻子不願意他冒險,可是陳伯忠卻必須要冒險,不為了什麼,就為了光耀陳家的門楣。
仕農工商,陳伯忠是個商人,但是他卻不願意被別人踩在腳下。
他要做的,還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