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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義學、什麼是鄉學。
以及為什麼說義學不好、鄉學才對,這裏麵涉及的理念問題也比較複雜。
對此時屋子裏的大多數人而言,也聽不懂其中的區別。
但孟鬆麓說完,就有一個從南洋被征調回來的人——這個人主要是去接手大順下南洋之後荷蘭人留下的原始公共福利組織、解決強製捐助,以及原本是捐助最後變成城市華人中產強製濟貧稅問題的——他倒是很容易理解這其中的區別。
本來好好的慈善。
結果弄成了結婚、出殯、埋葬、墳地都必須“捐”錢的稅。
結果弄出了更多需要慈善救助的人。
於是這個南洋歸來的人插嘴笑道:“興國公以前說過你們,我可是很少從興國公那聽到這樣的讚許。”
孟鬆麓大為驚奇,心說興國公居然能說我們的好?這可是奇了。
連忙問道:“不知是怎麼說的?”
那人笑道:“興國公說,高粱酒加冰塊,傷肝;黃酒加冰塊,傷肝;白酒加冰塊,傷肝;甘蔗酒加冰塊,傷肝……”
“然後很多人琢磨了半天,琢磨出一個結論。冰塊,傷肝。”
“說你們算是為數不多的質疑:有沒有一種可能,不是冰塊傷肝?而是高粱酒、黃酒、白酒、甘蔗酒裏麵,有一種相同的東西在傷肝,而不是冰塊……”
“興國公還讚許說,你們算是為數不多這麼想的,能想明白一些東西的本質的。就是提出的解決方法,過於扯犢子……”
這個從南洋回來的人這麼一說,立刻引發了許多人的共鳴轟笑。
也不知道是因為方法論世界觀導致的自我思考,還是一些潛移默化的灌輸。
包括孟鐵柱之類,對這個評價都相當的認可,於是跟著嘲諷道:“就像咱倆當初在海州爭論均田事一樣。你說我不懂儒學,我說你不懂地主。均田挺好,但就是你們想的辦法過於扯犢子……”
眾人哈哈笑聲中,孟鬆麓的臉色有些微紅。
琢磨了一下剛才那番話,心想這也算是少見的讚許?
若這是讚許,那不讚許的諷刺,得是什麼樣呢?
笑過之後,孟鬆麓便做了下自我介紹,和這裏的人熟悉了一下,又聽公司的人介紹了一下資助的情況。
倒也真的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公司資助給了他們一條商船,半武裝的商船,公司的船隻都需要注冊,便於必要的時候進行征調。而且船上的武裝,也要根據注冊信息,允許配備多少大炮。
公司資助的這條船倒不算大,大約600噸左右。
這種商船的造價是很固定的,在整個18世紀,基本上都保持著20到30英鎊一噸的價格,視船的用途和備炮數量以及噸位大小上下浮動。
大順這邊便宜一些,但裝修、配置、改裝之後,也得將近一噸80兩。
單單是資助這條商船,就是大約5萬兩白銀。
因為是特許專營公司,所以公司的船長,都是預備役海軍,有軍銜,但無朝廷官職,注冊之後每個月能領一點錢。
雖然眾人都開玩笑,說孟鬆麓是官,他們是吏。
但在船隻到港之前,船長最大。
船長的軍銜是個上尉,基本上也就是600噸船的船長標配。
船長之下,是個注冊預備役的中尉。
水手之上,基本都算是“船”這個小封建等級社會的“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