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頭猶豫了一陣,便開口:“對不起,其實昨晚我……”
我話未說完,任閔的大手就伸了過來,他頗有些蠻橫地拽著我的手,大步便朝著熱鬧的街道邊走去,他說:“我餓了,胃疼。”
胃疼?
我不覺有些著急。
任閔的胃病向來反複,一旦發作總是要受好一番折騰才能見好,如今又在國外,他如果胃病發作,我怕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下意識便抬手去摸任閔的額頭,他個子高又走得快,我踮著腳追了許久才摸上。正在感知溫度,他突然停了下來,我防備不及差點摔出街道,又被他伸手給拽了回來。
我又去觀察他的臉色,除了板著一張冰山臉,氣色還算正常。
冰山臉盯著我,突然惡狠狠地吼一句:“許知音!”
不覺有些驚慌,任閔嚴肅的樣子頗具威懾力,我不敢應聲,隻是眼巴巴地看著他。
忽而一雙大手就伸了過來,他極有力的雙手一左一右地覆在我的臉頰上,隨即傾下身子,溫熱的薄唇便蓋了下來。
他吻得霸道蠻狠,不留餘地地撬開我的齒畔,繼而這股蠻狠的溫熱便滑進口腔,令人癡迷。
不知為何,竟突然覺得委屈,我複抱著任閔,積極地回應著他的吻,在這陌生又熱鬧的異國街頭,我內心翻湧著的情緒無法用語言描述。
我也不知該如何做才能讓任閔知道,我深愛著他,並無比渴望能與他組成一個家,可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們都還有屬於自己的心結沒有解開。
好不容易找了一家麵鋪,任閔吃了兩碗,心情和狀態似乎都好了許多,他心滿意足,要帶我去街中心看一看。
回去的路上,我們再次來到這朱麗葉的陽台,傳說這裏是朱麗葉與羅密歐幽會的地方,如今寄托著無數來自世界各地的情侶,對愛情的美好希冀。
我不由得停下來步子,怔怔地看著屬於我和任閔的那一枚同心鎖。
我伸出手,摩挲著鎖麵上雕刻著的名字,突然覺得眼眶一陣溫熱。任閔就站在我的身邊,他頗有些自得地說:“我們的,最漂亮。”
我依然以指尖感觸著這冰冷的鎖麵,並不看他,隻問他:“朱麗葉的陽台永遠都是朱麗葉的陽台,你為什麼要把行程安排的那麼緊湊,一定要在今天帶我來這裏掛上這隻鎖?”
我雖不抬頭,卻也知道任閔他正看著我。
他看著我,卻始終沒有說話。
我又問他:“你知道的吧,同心鎖隻不過是個精神寄托,即便真的在世界各地都掛上了,也不能夠代表什麼。它甚至隻是一種旅遊文化,它不能真正地保佑愛情。”
我還想說,鼓了許久的勇氣,我想說一說謝西羽患病的事情,可是任閔卻突然打斷了我。
他又變得冷漠,命令一般地嗬斥我:“不許說了!”
他拉著我的手,近乎連拖帶拽一般的,拉著我逃離了朱麗葉的陽台。
後來那座陽台,成了我夢境裏經常光顧的地方。
五彩繽紛的同心鎖,密密麻麻地織成了一堵牆,我和任閔站在牆下,目光虔誠地看著屬於我們的鎖,夢裏的我們心情透徹澄淨,無比堅信它關於愛情的信仰。
醒來之後我總是覺得好笑,那麼理智又睿智的任閔,怎麼會毫無頭腦地聽信一堵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