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兩天,我便心無旁騖地跟在任閔身後去了意大利。
他一落地便進入了忙不可迭的工作狀態,我幾乎被完全晾在了一邊,但是都靈的風景極好,我終日無事便四處閑逛,倒也樂得悠閑自在。
除了岑昕與Rita之間離婚的事情總是不斷在我腦海中徘徊,其他大部分時間我總是一個人消磨時光。聖喬瓦尼巴蒂斯塔教堂的雕塑和壁畫、沿街的巧克力店裏彌漫的熱可可香味,是我對這個城市所有的印象。這種安逸恬靜的生活格調帶來的巨大反差,讓我從紛擾的思緒中解脫出來。
原本定於一個星期才能結束的工作行程,在任閔不眠不休的忙碌下提前兩天全部搞定,而他在這短短的幾天內竟瘦了一圈,疲憊的雙眼中布滿了血絲。但他卻似乎很是高興,精神也很飽滿。
在都靈的最後一晚,我們一起去了波河畔的一間舊酒吧,我聽到了充滿格調的異國旋律,看到了熱情洋溢的都靈市民,他們的快樂與幸福悉數刻在了臉上,具有無比強大的感染力。
任閔駕輕就熟地以意大利語與周圍的陌生人交流,我端著他給我點的果酒,尷尬又禮貌地笑著。
等了一陣,酒吧舞台的正中央,有一個背著吉他的男人端著話筒說了一段我聽不懂的話,繼而整間酒吧瞬間安靜了下來,眾人的目光竟齊刷刷地朝著這邊看過來。
我愣了愣,就看到眾人一起鼓掌歡呼,在一片的歡呼聲中,又悠揚的音樂響起,低沉沙啞的男音配合著薩克斯的旋律在呢喃,即便聽不懂歌詞,我也知道這定是一首了不起的情歌。
我抬頭看著任閔,他正也低頭看著我,他的目光中滿是繾綣深意,似是醉了一般,那樣癡迷的眸子,讓我一秒淪陷。
今晚任閔的眼中,好像閃著星星。
旖旎的情歌結束,酒吧裏恢複了熱鬧,大家拍手在起哄,將我和任閔圍城了一團,嘴裏一致地說著什麼……
任閔看著我,他那樣深情款款,將手慢慢滑進了胸前的西裝口袋。
我的心跟著一驚。
不知心裏在想什麼,那一刻我的思緒好像停止了運轉,隻有一個念頭在腦海中“轟”得炸開了。看著任閔的手向著西裝口袋的深處伸去,我隻覺得臉上燒的滾燙。
我聽見一個聲音說:“不要。”
“任閔……不要。”
他的動作停了下來。
周圍熱鬧的起哄聲音卻很不識趣地在繼續,任閔看著我,臉色一點一點沉了下去。
從酒吧回去的路上,我們一路無話,都靈夜晚的風似乎比國內的還要冷一些,任閔將就著我的步子,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回了酒店。
我不知他情緒如何,也不敢擅自搭話,我甚至無法解釋,剛剛在酒吧發生那一切時,我的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麼。
我不清楚,為何要說出一個“不”字,我明明無比渴望地想要與他確定關係。
輾轉難眠了一夜,第二天,我們按行程一早飛去了維羅納,彼此再不提昨晚在酒吧發生的事情。任閔的情緒看起來一如往常,平淡冷靜得不像話。
我卻總不安穩,一路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臉色,直到他在朱麗葉的陽台門前掛上了屬於我們的同心鎖,才聽到這個男人用不耐煩的語調說:“你看夠了沒有?”
我一驚,隨即羞愧地垂下臉來。
任閔聲音冷漠,臉看著我的神情都透出了幾分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