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沉,雖沒有點開查看,卻有一種強烈的直覺襲來。
一室的寂靜,隻有窗外傳來模糊的汽車鳴笛聲,還有自己逐漸急促的呼吸聲。我凝眉,就這麼怔怔地坐在那裏,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應變機製。
直到眼前的手機屏幕又暗了下去,不一會兒,電腦屏幕也暗了下去。
心裏卻還在盤旋,會是他嗎?
最後吞了吞口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拿起手機解鎖,點開微信消息。
當彈窗出現在眼前時,不覺又深吸了一口氣,嘴角升起一抹苦笑。
消息的確是任閔發來的,但是當我打開看時,卻隻顯示“對方已撤回消息”。
目光落在手機屏幕上,完全失了主意,要說的話寫寫刪刪,最後實在惱火,一關屏幕,躺在沙發上裝死。
這麼一鬧,便完全失了工作的興致,心裏忍不住咒罵兩句,就抱著手機不安地睡了過去,不知睡了多久醒來,手機消息提醒依舊一片空白。
再過幾天,就是何苗苗和何安訂婚的日子了,準新娘提前籌備,早早地請了假,卻還不忘一遍又一遍地叮囑我,她的訂婚宴一定要到場。
無奈,我隻能在自己的工作日曆上圈了一個大大的紅,注明“何苗宴會,一切事宜順延。”
何苗苗人緣好,因工作需要,公司內一大部分員工她都有接觸,因此她的訂婚宴上,雖說準備倉促,光是同事也來了三桌有餘。
向波與任閔不約而同的西裝革履,倒是把我嚇得不輕,那陣仗大有要把新郎比下去的架勢。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嘀咕道:“敢問二位今天是來相親的麼?”
二人聽出了我話裏諷刺的意味,雙雙正了正衣領,很識趣地沒有反駁我。
酒席開了一半,向波環顧一圈四周,才發覺除了他和霍未瀾,也隻有台上的一對新人和新人父母穿的比他們正式了,於是這才歪過一顆腦袋,確認道:“現在訂婚,不流行這麼穿了嗎?”
我忍不住白他一眼,他眼神受挫,又自顧與霍未瀾搭腔去了。
何苗苗穿著一襲白色長裙,與何安相互挽著,挨桌的敬酒,我看著拿著酒杯緩緩從看台上走下來的兩個人,不覺一陣恍惚。
我從沒見過,何苗苗臉上何時漾起過這般幸福甜蜜的笑容。
她雖總愛笑,但今天這笑,卻是不一樣的。
他們二人來到我們這一桌,何苗苗眼中泛著淚花,與霍未瀾以及向波都說了兩句,最後她端著酒杯來到我的麵前,一雙眼睛又彎成了好看的月牙,對說我:“知音姐,謝謝你。”
我想笑,卻發現表情僵在了臉上,很艱難地才斂起一抹笑意。
明明是別人的訂婚宴,我卻不知為何,在內心升起千萬種情緒來,一時難以消化。
何苗苗許是看出了我的異常,她竟將酒杯遞到了何安的手中,傾過身子來抱了抱我。她身上有淡淡的香味,臂彎溫和卻有力,我情不自禁,眼前一片模糊。
我也伸手抱住了她,真心道:“恭喜你,何苗苗,願你餘生都如此幸福。”
她輕淺的笑聲在我耳邊響起,複又聽見她附在我的耳邊,說一句:“知音姐,我也真心希望你,早日找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