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認的是,何苗苗說出這句話時,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的,竟然是任閔的名字。
自從那日與他在餐館巧遇一麵之後,便再也沒有見到過他,手機微信提醒裏的最後一條消息,也是那條被他撤回了,我卻沒來得及看到的內容。
何苗苗與何安敬了酒,又往別桌去了。
放下酒杯的向波含著一抹壞笑,調侃我:“別人的訂婚宴,新人都沒哭,你一個來吃酒席的人哭什麼?”
複又衝我眨了眨眼睛,道:“怎麼,一把年紀的,愁嫁了?”
我端起滿滿一杯酒,與向波放在桌麵上的酒杯磕了一下,旋即大口地灌了下去,頗為豪氣地說道:“我替何苗苗高興,不成嗎?”
向波本人最大的缺陷,大概就是酒量不佳這一點了,以往總愛以開車為由,推了許多的酒局,今天這一場,怕是推不過了。
我敬他一杯,他沒有不受的道理,但是望著桌麵上滿滿的一杯酒,卻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他伸出一隻手來指著我,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好啊,許知音,夠狠啊!”
我豪氣萬丈,一揚眉,道:“更狠的還在後麵。”
向波鼓足勇氣,將杯子裏的酒喝幹淨了,衝我倒扣起酒杯,我微微眯起眼睛,點頭表示了讚許。又在他放下杯子的瞬間,將他的空杯斟滿了酒。
向波眨巴著眼睛,愣了半晌,看著我又端起酒杯,與他的杯子輕輕一碰,仰麵將一大杯酒喝幹淨了。
他無奈地看著我。
沉默半天之後,試圖跟我講道理。
“我說許知音,這個紅酒呢,是用來品的,不是你這麼喝的,你這麼喝是浪費……”
霍未瀾在一旁觀戰了許久,聽了這話,隻淡淡一笑,旋即不動聲色地評價一句:“我們向教授怕了!”
我恰好抓住了敬完酒路過的何安,問他:“今天我們都為你和何苗苗高興,可能要多喝你兩瓶酒,你說行不行?”
何安為人一向溫和有禮,聽我這麼說了,更是笑得明媚,連忙招呼道:“我和苗苗的訂婚宴你們能來,我很感激,你們盡情喝,酒管夠!”
說著他又揮手招來了宴席上的服務生,吩咐道:“麻煩你給這一桌,再上五瓶酒。”
服務生應聲忙去了,他又招呼一句:“到時候如果不夠,你們隨時跟服務員說。”
我不覺嘴角含笑,衝著眼前的男人露出欣賞的表情來。
“辦事靠譜,我們何苗苗眼光不錯。”
說著,轉過臉來瞥一眼餐桌上的眾人,大家都很給麵子地應和,唯有霍未瀾,隻端著半杯酒,不動聲色地看著我。
他的臉上含著溫和的笑意,一雙眼睛同樣浸著一團溫柔,溫柔卻有力,像是要將我看穿一般。
我一邊避開了他的視線,傾身去拿酒,心裏卻是空蕩蕩的,一陣心虛。
我本不是一個愛熱鬧的人,如今借著這樣的場合熱鬧起哄,其實不過是因為心裏難受,無處宣泄。
而我的一切心思,卻好像都在霍未瀾的掌控之中。
如此我倒變得像一隻小醜了。
幸而向波肯賣我這個麵子,他怔怔地看著桌麵上的酒,最終還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倒扣酒杯之時,還極其豪邁地大喝一句:“我向某人今天舍命陪君子了。”
向波在飲酒這件事上,一向保守的不像話,上次在公司聚會上替我擋酒的事情,在公司內傳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