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的良久的,沉默。
秦昱最後終於是感覺到了悲哀。
他點頭應允。
雲羅麵無表情的三跪九叩的行禮謝恩,起身時才感覺到小腹一陣劇痛,她摔在地上,感覺到身下一陣溫熱。
流產。
很多事都是糾纏在一起的。
這話她信。
秦昱最後大怒,伸手扼住她小巧的下巴,用的力道是恨不得把她的下巴給捏碎的,可最後他也沒舍得捏碎,隻能惡狠狠的詛咒道,“你這一輩子也休想擺脫孤,孤一生作孽無數,不折不扣的十惡不赦,可你也不是純潔無暇的。所以,你越想離開,孤越是不許。”
她在冷宮裏待了三個月。
身子養好。
不知道到底是怎麼想的,最後還是利用了淩美人再度爭寵回了自己原本的位置。
秦昱清楚明白卻還是假裝糊塗。
人生難得糊塗嘛。
後來……
後來,這個詞聽著就帶了幾分的悲哀。
雲羅就開始在秦昱的飯食裏下毒。
那毒的確是她下的,也是她親自喂給他的,隻是她自己也跟著吃了。不過這,秦昱不知,所有人都不知道。
雲羅為何這麼做?
她也厭惡起了這髒汙不堪的世界和王朝,披著盛世的氣內部卻奄奄一息。
晚曜在前段時間尋到她。
“初嵐,你可能幫我做一件事?”
雲羅一直覺得虧欠他,所以即便是他提出條件,她也一概不會拒絕。
“你說。”
“我想要秦昱死。”
有風,吹的昏暗的燈燭忽閃忽滅。
良久。
她說:“好,我答應你。”
之後的事情似是順理成章,可其實卻是漏洞百出。
她的確死了。
破城那日,秦昱奄奄一息,伸手握住她,眼神透著他從來不曾透露出的傷情。
他問:“孤,可曾得到你的片刻真心?”
問了這話他又覺得好像是哪裏不對,也的確,孤,哪裏是不孤獨的呢?
他又問:“你會離開我嗎?”
不知道。
這問題是注定的沒答案的才對。
晚曜破了城門徑直而來,循著一路燈籠來到她殿前,看到了門前等候的她。
她說:“願你成為明君。”
晚曜微怔,就看到她突然吐出了一口血,噴濺在青石板上。
殷紅瀲灩。
是朵花才對。
她輕笑:“這朵花,似是髒了。不過你看,像不像桃花?”
記憶就戛然而止了。
之後她也不知到底過了多久,好像一直停留在一個地方。那裏渾渾沌沌,分不出晝夜,看不清周圍。於是她就像一個魂魄飄在這王國任一個角落。
她好像沒有死,又或者是已經死了,魂飛魄散化作了一個塵埃,隨世間萬物婉轉起伏。
有的時候她是在雲上的,看著下麵的戰火紛飛:有的時候她是在風裏的,和雨水一樣衝刷著髒汙:有的時候她是醒著的,她可以清楚的看到世間的種種,甚至看得見桃花的顏色:有的時候是睡著的,隻是夢中如何,卻好像都是少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