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若煙病懨懨地朝著庵裏走回去的時候,天色已近黃昏。
剛才她憑借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好說歹說,說服了“殺神”先讓她回庵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再跟著他回京。
總算是……逃過一劫。
看到庵門口停著的一輛馬車,以及車附近聚著的三四個男人時,雲若煙稍稍怔了怔。
但她也沒有多想,看幾個男人的打扮,像是家仆,許是送家裏的女主人來禮佛,候在庵門。
“施主且讓,貧尼借過一下。”
水月庵的門又破又窄,幾個男人往門口一堵,雲若煙就進不去了。
聽到她的聲音,領頭的男人瞥了雲若煙一眼。
“是她嗎?”
“看長相,準沒錯。”
“那就好說了,動手!”
領頭一下令,幾個正值壯年的男人朝著雲若煙撲了過來。
“你們要幹什麼?”
雲若煙還沒摸出她的銀針,後腦勺當頭挨了一棒。
她眼前一黑,就此暈了過去。
明月高懸,天河傾頹。
樹下打坐的少年驀地睜開眼,一片肅殺之氣。
墨非離從地上一躍而起,踏著輕功,飛快地向著半山腰的水月庵趕去。
他定是傷勢影響到了神智,才會聽信了一個小尼姑的鬼話,放她回了庵。
以那小尼姑的狡猾勁兒,她不過是托辭罷了,隻是想借機逃跑。
夜已深沉,庵中的燈已滅,隻有一處廂房還亮著微弱的光。
墨非離貼著牆,聽著房內的動靜。
房內坐著兩尼姑,一老一少。
“師父,就看著妙音這麼被抓走?”
“急什麼?”
玄靜師太閉目,撚著手中的念珠。
大師姐妙善心急了。
“當年……把妙音交到我們手裏,可是讓我們對天發誓,以性命護得她周全。”
妙善刻意壓低了那個名字,饒是墨非離耳力不錯,也未能聽清。
玄靜輕笑一聲。
“不必再說,我意已決。”
那個小尼姑說過,她法號妙音。
聽那兩個尼姑的意思,小尼姑已經被人抓去?
墨非離很是懷疑。
他覺得,這更像是小尼姑聯手那兩人,設下的餌,為得就是不讓他知道,她還在庵中。
墨非離循著草藥香,一路摸到了一間廂房。
門未上鎖,墨非離估摸著裏麵沒人,徑直推門進去。
廂房內靜悄悄的,空無一人,連呼吸聲都沒有。
他能肯定,這間廂房是小尼姑妙音的,難道她真的已被人擄去?
一步不慎,墨非離似是踩到了地上的機關。
被他踩過的地麵陷下去一塊兒,露出來一個小盒子。
墨非離試探了沒有其他傷人的機關,才把盒子拿起來打開,裏麵有一塊翡翠玉璧,上好的色澤,在燭光下映出柔和的光輝,上麵雕刻著奇怪的花紋。
這是……
墨非離的眸色暗了暗。
被馬車顛簸的滋味著實不好受,雲若煙胃裏泛著酸水,慢慢地睜開了眼。
這是什麼地方?
雲若煙隱約記得,她是被扔在了馬車裏。而現在,她被關在一間柴房的地方,倒在柴火垛上。
她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已經天亮了。不知不接,已經過去那麼久了。
雲若煙試著喊了喊:“有人嗎?”
無人應答。
她晃了晃門,門被從外麵鎖住了,打不開。
柴房的窗戶雖然高,但看上去像是紙糊的。如果這是密室逃脫遊戲,窗戶就是唯一的出口。
雲若煙不會武功,跳不上去。她看了看滿屋堆著的柴火,心下有了主意。
一捆、兩捆、三捆……
終於,柴火垛已經堆地快要接近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