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離神色一凜,一柄不知道哪兒來的小刀抵上了雲若煙的喉管。
……這人,怎麼一點都不幽默呢?
沒出息如雲若煙,聲音都在顫抖了。
“我我我,我剛才在為你療傷,真的沒有害你的意思!”
小刀依舊沒有放下。
雲若煙頗為委屈。
“我們素不相識,我為什麼要害你?再說,我們出家人慈悲為懷,從不……”
墨非離打斷了她的話,刀鋒離她的喉管更近了一步。
“說,是不是薑圓圓派你來的?”
薑圓圓?這是誰?
雲若煙懵懂地搖了搖頭。
“我不認識這個人,自然,也不可能是她派來的。”
墨非離觀察她的神色,不像是在說謊,才撤下了小刀,稍稍緩了下來。
他奉父皇之命緊急回京,一時大意,路上遭到薑貴妃設下的埋伏,從這山崖滾落下來。
墨非離眸色漸深,他才去了邊塞數月,皇帝對薑貴妃的寵愛又加深了,薑貴妃膽子愈發大了,都已經敢在京城附近對他下手。
他在京中的探子告訴他,皇帝這次宣他回京,是在薑貴妃的勸說下,給他安排一門“好親事”,他的新王妃,是一個還俗的小尼姑!
尼姑……倒是和眼前的這個小丫頭,是一類。
雲若煙提醒他,“你的傷須要即刻醫治了。”
方才被少年大動作地折騰一番,傷口依稀已經往外滲血了。
墨非離低頭瞥了一眼,不語。
雲若煙便當他是默許了的意思,大著膽子走上前去。
“我雲若煙行醫十多年,還從來沒有我治不好的疑難雜症。”
墨非離眯起鳳眸。
“你還未出世,就開始行醫了?”
“……我今年,十五又一!”
墨非離似有似無地往她平坦的胸前看了一眼。
“真人不露相。”
雖然嘴上對雲若煙萬般諷刺,但還是默許了她的接近。
有了病人的配合,雲若煙下針快了很多。
她手法嫻熟地在墨非離的重要穴位上刺戳,很快止住了墨非離的內傷。
他略一運氣,渾身上下的氣血暢通過來,連丹田都湧上了一股暖意。
這小尼姑的醫術,當真不錯。
墨非離不由起了招攬此人的意思。
他扣下雲若煙的手腕,“你可願跟我回京?跟在我身邊,保你下半生的榮華富貴。”
回京?
雲若煙一口拒絕,“貧尼不曾有過此類打算。”
不管是少年通身上下的氣度,還是他繡著暗紋透著華麗與尊貴的袍子,都昭示著他的身份,決計不會是個普通人。
雲若煙從來不是野心勃勃之人,又在佛前受了這麼久的熏陶,對名利之類的東西更是看淡了許多。
“你這小尼姑,當真是念經念壞了腦袋。你可知我是誰?”
你是誰,關我屁事?
雲若煙忍不住想翻個白眼,麵上卻還是平靜如水。
“尼乃出家人,不問塵中事。”
這是她的師父、大師姐應付她的問題時,最常用的一句話。
墨非離站起身,不緊不慢地將甲胄一一穿回到身上。
“我敢篤定,我的名號,你這在深山老林的小尼姑都得知道。”
“施主有這般自信,不妨說來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