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芸萱的冷嘲熱諷打在臉上,比剛才那兩巴掌還疼。
慕望舒咬緊後槽牙,擠出幾個字:“慕芸萱你……”
百裏逸冷聲喝止了她:“還嫌不夠丟人嗎,趕緊跟我走!”
這個女人真會給他找事!
要不是念在他肚裏的孩子是他的長子,他早像原來那樣,打這個女人一頓了!
想到這,他一把扯住慕望舒的胳膊,連拖帶拽地把她帶離了那裏。
難聽的叫罵聲穿過空曠的草地傳了過來。慕望舒大概已經氣得不管不顧了。
慕芸萱唇帶諷刺,無動於衷地冷冷發笑。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報應不爽”這四個字,用在他們這對公婆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笑完,她一抬頭,正好對上百裏浚溫柔的目光。
刹那間,有一股暖流沿著四肢百骸緩緩遊走。一腔沸騰的心火頃刻熄滅。
慕芸萱感覺自己就像在戰場奮勇搏殺的戰士,在別人眼裏,她也許很可怕,也許很暴戾。
可隻要她回過頭,就會有一個人,用無比理解,無比寬容的溫情,替她撫平心緒。
這該說是她的幸,還是不幸呢?
最後百裏逸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這事壓了下來,聽說慕望舒回去和他好一通大鬧,兩人吵得天翻地覆,不可開交,難怪那之後的幾天,百裏逸總是麵色不佳,一副鬱結於心的愁苦樣。
也是,誰家攤上這麼個姑奶奶,做夫君的還不氣死?
這麼看來,百裏逸的身體素質還真不是一般的好,要不然,恐怕早就魂歸西天了。
按照慣例,行獵是殺生的事,正式行獵之前,一定要祭天告地,方能免去罪孽。
於是,傍晚時分,百裏珩帶著眾人敬拜天地過後,便在草地中央搭上篝火,辦起了盛大的宴會。
頭頂是璀璨群星,眼前是火光朦朧。
數十名舞女揮動手上長綢,扭擺腰肢,不停地向那些貴人們獻媚,祈求著能得到他們的青眼,擺脫這輕賤的命運。
百裏浚和慕芸萱照例坐在最顯眼的位置。
以前這個位子都是百裏逸坐的,現在換了人,少不得又要引來不少人的注意。
好在慕芸萱已經對這些目光和議論習以為常。有時候百裏浚都覺得別扭,反倒她覺得沒什麼可大驚小怪的。
隻是,每當慕芸萱瞧見周圍那些熱鬧的景致,都不由搖頭。
剛免了罪孽,就這麼忘形。
也不知道他們百裏家的老祖宗是怎麼想的。要是真有天神啊,隻怕早被氣的一道天雷劈下來了!
不過慕芸萱可不是那種憂國憂民憂君上的性子,她隻想好好享樂。
反正要是真有老天降罪,也不會降到她的頭上,她何必操那份閑心?
因此,她專心地品嚐著美酒佳肴,捎帶著還瞧一瞧無人暗處正在上演的那些風流韻事,好不快活。
百裏浚本想攔他,但看她難得盡興,實在不忍打擾,也就作罷了。
漸漸地,舞曲奏畢,一無所得的舞女們收斂身段,失落的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