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百裏逸心中清楚,以慕芸萱的性子,她若想害慕望舒肚裏的孩子,一早便害了,不會在眾目睽睽下動手,更不可能讓他人有施救的機會。
這件事,恐怕另有內情,還要好好斟酌,而現在,他更想聽的,是慕芸萱自己的辯白。
於是,他把慕望舒交給婢女攙扶,起身走到慕芸萱麵前,定定對上她幽沉如井的眼眸,問道:“是這樣嗎?”
一模一樣的場景,真是好熟悉啊!
前世不就是這樣嗎?
她懷孕六月,身子沉重,但因為百裏逸的一句“皇後不在,有失體統”,她便不顧太醫叮囑,陪他一同秋獵。
怎知到了營地,慕望舒卻把她攔在了禦帳之外,說什麼她現在的情況,伺候不好皇上,所以專門命人給她安排了一處安靜之地休養。
慕芸萱知道必是慕望舒從中搗鬼,想要和她理論,卻被她故意撞倒,胎氣大動,甚至見了血,可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百裏逸依舊相信了慕望舒的說詞,認為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倒,然後嫁禍給慕望舒。
當時,他也是這樣走到自己麵前,不帶一絲感情的問:“是這樣嗎?”
可不論她如何辯駁,如何哭訴,百裏逸隻是攬著懷中垂淚的美人,柔聲安慰,完全不顧她還有她腹中孩子安危。
那一刻,她心都碎了,卻無能為力。
後來,還是小洛去找了太醫,孩子才勉強保住。
之後的半個月,她就被丟在一個偏僻破舊的帳子裏,無人問津,隻能每日看著百裏逸和慕望舒肆無忌憚的玩樂逍遙,一個人偷偷的躲起來傷心。
現在想起來,那時候的自己還真是蠢啊,與其受了委屈隱忍不發,還不如直接扇那個賤人兩巴掌,至少還能得個心裏痛快。
這樣想著,她淺淺地彎了唇角,清瞳閃過幽光,帶著一抹狡黠。
百裏逸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果然,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那笑是什麼意思。
慕芸萱已經饒過他,幹脆利落的“啪啪”兩個耳光招呼在了慕望舒臉上,然後把手一攤,漫不經心道:“現在是了。”
慕望舒當時就被打懵了,哭聲瞬間停住,待眼角淚痕幹透,她也終於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感,直接跳起來,揪住慕芸萱的領子大罵:“慕芸萱,你居然敢打我?我殺了你!”
她喊得嗓音都破了,手上勁道之大,三四個宮人去拉,也沒能拉開。
這麼生龍活虎,身強體壯,一點都不像她剛才演出來的那種柔弱樣子。
百裏逸頓時明了,大吼一聲:“夠了!”
所有人被震住,場麵靜了下來。
慕望舒看到百裏逸陰鷙的目光,猛然回過神來,一下子失了方寸:“爺,爺你聽我解釋,不是這樣的!是她故意激我!肯定是她故意激我,然後想挑撥你我的夫妻關係!”
什麼話到了她嘴裏,都成了別人的不是。
這種倒打一耙的本事,慕芸萱實在是自愧不如!
“二妹妹這口三寸不爛之舌,要是能用到別的地方去,也是五哥之福。但可惜啊,二妹妹隻懂得栽贓嫁禍,不明白為夫分憂。五哥,你上輩子,怕是造了不少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