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我倆的結婚紀念日。
我原本的打算沒有燭光晚餐,但有燭光蛋糕。我會和她一起許願,許下一個三年,下一個三十年,直到白頭。
我曾看過一個段子,說看到喜歡的人的一瞬間,你會把你倆孩子的名字都想好。我當初一見鍾情時,不僅想過孩子的名字,就連我們會在哪裏白頭都想好了。
我還專門提早請了假,就是怕當天我們會玩地有點嗨,沒精力上班。但是,我沒料到命運給我開了個大大的玩笑。
準確說,不是玩笑,而是狠狠敲了一悶棍,腦汁都要被拍出來了。
我頹然地坐在沙發上,王雪嬌大概去臥室哭鼻子了。
昨晚,我拎過來的蛋糕,被我扔在角落裏,散發著一股奶油酸化的腐爛味道。我正準備將蛋糕收拾掉,手機突然響了。
我接了起來,是李寶鋼的電話。李寶鋼,我很感激他。
一個男人的成功,除了背後的女人之外,還需要身邊的兄弟。李寶鋼就是一直站在我身邊、支持我的那個。我們一路跌跌撞撞,一同麵對風雨。可以說,除了我爸和我兒子,我最親的就是他。
我開自己的公司時,還曾想給他股份,讓他當股東。但他卻拒絕了,說自己沒那個福分,隻專心的拉貨。後來我的公司倒閉了,他第一時間找上門,給了我十萬塊。
十萬塊錢,對於當時的我來說,杯水車薪。但那卻是李寶鋼這些年來的小半財富。
能夠傾盡所有幫你的人,除了父母,幾乎沒有;能夠拿出一小半財富幫你的人,也極少;小部分的人會拿個一兩萬,算是搭了把手;但更多的人,卻裝作貧窮,一聲不吭。甚至,你以為關係很好的同事、朋友,可能會連你的電話都不聽。
破產就是一個細密的篩子,孔特別小,一下就能篩出真正仗義的人,篩掉那些狐朋狗友。
除了那十萬塊,李寶鋼還給我提供了一份工作。
當然,拉貨司機的固定工資並不高,主要還是看拉貨司機拉貨的能力。有的人一個月能賺幾萬,也有人就拿個幾千。我算是比較拚命的那一類,最多的時候,能賺個小十萬。李寶鋼一直知道,我想東山再起,所以但凡是好單子,他都會提前跟我說。這通電話也是一樣。
他跟我說,有個單子,拉完要三天,回報率卻很高,問我願不願意。他的語氣有些小心,大概是估計我才過完結婚紀念日。
但我想,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如果王雪嬌真心改過,那麼這三天她會安安穩穩待在家裏;而她如果心裏還忘不了那個野男人,那麼這三天就是她的極樂世界。
一個攝像頭裝好了,還剩兩個我等她下午去買菜時,利落地弄完。然後,我把我爸送回市裏的房子。
走之前,我再三交代他,千萬不能打房子的主意。因為這房子,不僅僅是他的棺材本,也可能是我的最後一手。他如果把房子賣了,那我就一點退路都沒有了。我爸點了點頭,看起來像是知道厲害了。
回去之後,我跟王雪嬌說這三天要跑貨,讓她在家好好帶孩子,不要想些有的沒的。她瞪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