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公子可不是一般的遊俠啊!”袁淺收回遊蕩的有些無邊無際的思緒,擰頭認真的神色問道:“我袁淺怎麼也不會相信,我們才稍稍露一下麵,葉公子就有辦法發現我們的行跡,這樣神通廣大的葉公子,將自己的秘密勢力設置在袁王爺兵敗會撤退的最後據點,難道僅僅是一個巧合?”
“我葉明琪也不相信,你袁淺袁將軍會當真不知道外麵的局勢,隻怕隱居於此,也有逃避現實的成分在裏麵吧!”葉明琪盯著他的臉,想極力的找尋些蛛絲馬跡來證明自己的猜測,隻看見他毫無表情的麵目在夜風裏如同被火燒過一般烏黑。
言盡於此,葉明琪再不多言,隻揚聲向裏麵的葉蘭珠叫道:“蘭珠,咱們已經知道了丹丹她們的安全,咱們也該趁著夜色走了!”
葉蘭珠聞聲而出,伊諾還要再多問一些什麼,葉蘭珠隻作不理,倒是笑著對喬丹丹道:“勞煩丹丹姐姐,為了哥哥,一定要珍重自身啊!”
喬丹丹含羞點頭,與葉明琪對視一眼,含情目送著他們遠去的背影。
伊諾心中說不出的悲苦,也不再看向袁淺,扶了琴兒的手默默歸房休息。
輾轉反側於床上,伊諾的心像是被什麼一層又一層的嚴密包裹起來一般,沒有一絲的溫度可以透進來。睡眠本就清淺,窗外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紛紛揚揚次第入夢,黎明前的清冷寒意更是徹頭徹尾傾瀉入夢,浸潤成一個如深淵般的噩夢。
夢裏,清羽啞著嗓子低低傾訴:“伊諾表妹,你還活著為什麼不想辦法給我帶個信呢?你知不知道我為你流了多少眼淚?”
伊諾抬手拭去清羽腮邊的清淚,想要安慰,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喉頭似乎有什麼東西堵著一般,自己低頭一看,原來是一隻手,順著這隻手,向上看去,看見葉蘭珠慘白的臉,猙獰的對她冷笑道:“伊諾姐姐,你不要解釋了!我現在掐著你的脖子,讓你再不能說話騙的清羽哥哥相信你了!”
伊諾說不出話,隻連連的搖頭,可是四周的人卻沒有一個人肯相信她,都漸漸的離她遠去。隻有葉蘭珠的話語還在耳邊回想:“你不要解釋了!我都看見了,你跟袁淺在那裏住的很好啊!算是雙宿雙棲嗎?”
伊諾使勁的搖著頭,終於在葉蘭珠一個大力的狠掐過後,意識陡然間變的清明了!
“小姐,你又做噩夢了!”抬眼看見琴兒那張關切的臉,伊諾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蘭珠妹妹對我的誤會更加深了!”
琴兒一疊聲的安慰,待到伊諾哭累了,才溫然笑著道:“這是袁將軍從老鄉那裏特意找來的粳米,熬粥最好,小姐,你快點趁熱吃一點吧!”
伊諾一聽袁淺,立刻聯想起夢中葉蘭珠譏諷她的話,淩然的轉過臉道:“我不想吃粥,以後也不用袁將軍對我這麼費心了!”
“是。”琴兒如釋重負的放下粥碗,“其實我也覺得這些日子,袁將軍對小姐有些關心過頭了,現在小姐不要她這種過分的關心了,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你也覺得我現在心安理得的享受袁將軍的照顧,有些不對,是嗎?”伊諾抬頭用膩著汗水的手撥了撥擋在眼前的亂發,盯著她問道。
“其實也沒什麼,不過小姐以後不接受她的好意,這樣最好。”琴兒淡定說道。
伊諾心下明白了,葉蘭珠的直言終究是一個警醒,讓她沉浸於袁淺無處不在的關心中,漸漸迷失的心,再次清晰起來。
起床後閑閑無聊,琴兒為了要照顧有些傷風的伊諾,便留在了房裏與她有一搭無一搭的閑話。
“丹丹妹妹去采野菜了嗎?”伊諾對鏡自照,百無聊賴的梳理著雲髻。近日,柴門深鎖農家女,她亦是收起了在梅家時那些珠光寶氣的首飾,佩戴了普通的簪釵。
“恩,今早看見她有些紅腫的眼睛,就知道昨夜她也哭過。”琴兒歎了一口氣,“葉公子如小姐所猜測,果然不是一般人。”
伊諾又陷入往事裏不能自拔,她又想起曾經和清羽談論葉明琪時的話語了。清羽說:“我敢篤定,義兄一定有底牌!”
“是啊!葉公子一定有他不為人知的底牌,現在想一想,他領著我們來這裏,也不是臨時起意的,倒像是早就有謀劃一般。”伊諾把青絲隨手挽了個反綰髻,淡淡掃了一層胭脂,掩蓋昨夜沒睡好的疲憊。
“說不定,不過,他應該不會對小姐不利的。”
“或許,我們的到來本不是他意料之中的,當初清羽表哥求了他,他才把我們安置了過來。”伊諾慢慢分析,將一件事一件事都串聯起來,“看來,他對這裏熟悉的很,難道,他與袁王爺有著咱們並不知道的糾葛?”
“這可真是迷霧重重呢!”琴兒聽著伊諾的分析,靜靜道。
“他的底牌到底是什麼,咱們隻需拭目以待了!”伊諾沉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