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得一日,婉婷終於不再鬧了,這讓清羽的心稍稍鬆了一點。不過,每每想起平瑞王的神色,他總是感覺有些什麼不對勁,欲言又止的樣子,但是,問又問不出來。
讓清羽更為奇怪的是,新月也一直沒有再來梅府,紫靈與紫潔一起去看過她一次,回來也都說新月日漸消瘦的樣子,沒有一點神采。
清羽坐在廊下出神,越發覺得環翠剛才玩笑般的話真是有道理,因為她總結了新月這麼多年的脾性,說她唯有不願意說謊的時候才會刻意的避著人不見。
環翠的話無意間正觸動了清羽的心腸,他不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說謊?新月在說謊嗎?她會說什麼謊話了呢?”
如此想的時候,清羽便再也坐不住了,他決定親自去瞧一瞧新月,解一解心中的疑惑。他抬頭看了看太陽還在東方地平線上,便急急叫來了鋤菱騎了馬就出去了。
“二少爺,咱們今天這麼早去見董小姐合適嗎?”鋤菱打著哈欠,扯著脖子對前麵飛奔的清羽喊道。
早晨的京城街道並沒有那樣人山人海,反倒稀薄的像是鬧了瘟疫一般。隻偶爾一隊一隊的披著鎧甲的軍隊匆匆忙忙走過,百姓老遠就會避開。
清羽著急,加上馬騎得也快,一不小心就差點撞上一個佩劍的士兵頭目模樣的人。他勒馬及時,千裏堆雪也是難得的好馬,隻把那個士兵的頭目嚇了一跳,並沒有傷到一點半點。
“好險!”清羽暗自思忖,“對不住了!”
但是,那個當兵的頭目卻不幹了,拔出寶劍怒目相向道:“哪裏來的小子?看見我們也不知道躲一躲?”
清羽凝了凝眉毛,又歉意一笑:“適才趕路,是在下多有冒犯,我在這裏再一次賠罪了!”清羽說著又一拱手,想要快點化解這一場意外。
“撞了本大爺就想走嗎?”
清羽聽得他的話,莫名的想起了袁漢那副嘴臉。再看眼前這個人,也是一雙小三角眼,雖然不如袁漢富家公子模樣,到底也算是一個富態的樣子。
心內的嫌惡莫名的加重了幾分,清羽又道:“我既然也沒有撞上你,剛才也賠罪過了,難道還不能走嗎?”
他細瞧了一瞧清羽的穿衣打扮,又看了看那匹名貴的千裏堆雪,才斜著眼睛問道:“你是什麼人?”
“在下梅清羽。”清羽毫不含糊的回答。
“梅清羽?”他與身後的當兵的對視一眼,又斜著眼睛問道,“是原來麓嶽侯的胞弟嗎?”
“正是我們少爺!”身後的鋤菱見來者不善,拍馬上來維護主子道。“我們老塞北侯可不是你們隨便惹得起的!”
那個頭目聽說果然是原來麓嶽侯的胞弟,倒是略略愣了一愣,不過很快便定下心神道:“也不過是個破落戶家的少爺,沒什麼了不起的!”
清羽很想動怒,但是見他們都是不知名的小卒,也不便計較,拍馬要離開。倒是他,看見清羽的樣子,擺擺手譏笑道:“看你剛死了表妹的份上,我也不與你計較了!”說完,扭過頭與身後的士兵哈哈大笑。
清羽陡然一驚,像是當頭一棒般質問道:“你胡說什麼?”他死死盯著他們每一個人的臉,然而還是一無所獲。最後,還是那個笑夠了的頭目說道:“你不知道也難怪,不過這可是千真萬確的消息,我可是親眼見著別人得的賞賜的!”
清羽攥緊拳頭嗬斥道:“不許你們這麼詛咒我的表妹!”他剛要再多說什麼,卻遠遠的看見了前方一頂轎子裏露出一個個熟悉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