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最喜歡冒險的小豆芽，哪裏肯同意，拉著他蹦著說：“不要，爸爸，我們快點去排隊吧。”
說話間帶著點從未有過的拘謹，大概是之前被紀程言凶的印象太過深刻，紀程言一旦麵露難色，就被小豆芽認定為不喜歡自己的表征。
“爸爸……不可以嗎？”
看著孩子這麼期待的樣子，紀程言心疼的無以複加。
“走吧，爸爸帶你排隊去。”
半小時後，臉色蒼白的紀程言從雲霄飛車上下來，深吸口氣，有些站不穩地扶著欄杆。
“爸爸，你怎麼啦？”發現紀程言難受，小豆芽疑惑地問道。
紀程言搖搖頭，喝了口水才感覺緩了下來，坐在靠椅上休息一下。
一直盯著他的小豆芽，忽然明白了什麼，心裏居然有些高興：“爸爸，你是不是怕坐飛車啊？”
小豆芽此刻露出真正釋懷又真切的笑容，他沒有力氣辯解什麼，一直坐在靠椅上休息了好久才緩過來。
孩童般的稚嫩和勇敢，勝在無所畏懼，小豆芽看著紀程言這個樣子，莫名其妙的有幾分得意。
更是忍不住笑嘻嘻地拉著紀程言玩各種驚險刺激的設施。
或許是覺得虧欠，想感受一把來自小豆芽的報複，紀程言全程陪同，臉色變得愈加難看，硬撐著到了最後，已經冷汗濕透了三次。
他一直以來沒什麼怕的東西，唯獨恐高這個毛病，是改不了了。
小豆芽倒是也懂事的適可而止，最終乖巧地選了幾個安靜點的設施，父子倆那點隔閡，慢慢的消失殆盡。
坐在餐館裏，小豆芽抿了口果汁，糾結地盯著正在喝咖啡的紀程言。
看著小豆芽的樣子，紀程言笑了笑，摸摸他的頭，道：“想說什麼就說啊。”
小豆芽放下果汁，一本正經地看著他問：“爸爸，你真的要跟那個阿姨結婚嗎？”
小孩子話語直白，紀程言頓了頓，摸著他的頭發歎氣道：“大人的事情很複雜的，你現在小，還不懂，爸爸自己做的事情，要對自己負責。”
小豆芽懵懂地看著眼神複雜的紀程言，不能夠理解為什麼他看起來很奇怪，還說出這樣讓自己聽不懂的話來。
臉上明明在笑，卻讓人明顯的察覺得到他並不開心。
“我不懂，可是媽媽懂啊。”
紀程言被噎住，眼神裏的心酸被掩飾住：“你媽媽，是個很堅韌的人。”
固執而純良，始終守著她自己的天地，不容別人覬覦。是他當初不懂，一直誤會夏暖暖，讓事情變成現在的樣子。
小豆芽眨了眨眼，不太明白。
他們都幹著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卻告訴他這是大人的世界。
要是大人的世界就是這樣的話，他寧願永遠都不要變成大人。
按照約定，八點整紀程言送小豆芽回到家裏，夏暖暖點頭致謝，禮貌而疏遠地關了門。
盯著禁閉的大門，紀程言眼神暗了暗，良久才轉身離開。
“小豆芽，今天玩得開心嗎？”
“挺開心的，可我覺得爸爸好像不太高興。”小豆芽一邊點頭，一邊若有所思的看著夏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