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男人眉宇間露出些許疲倦,夏暖暖心裏一陣異樣,想到那些報道,不由地勾起嘴角諷刺地笑了笑。
“知道了。”沒說多餘的話,夏暖暖扶著門把就要關門,被男人阻止了。
紀程言眼神深邃地直勾勾盯著她,眼裏莫名的意味讓人看了有些難受。
兩人互相對視著沒作聲,良久,夏暖暖眉頭一皺:“你還有什麼事嗎?”
“我……”看著眼前人明顯透露出來的疏遠感,紀程言垂在身側的手緊了又鬆。
腦海裏浮現出小豆芽畫的那張圖,夏暖暖眼神一凝,抬頭盯著他說:“沒事就走吧,不是說了劃清界限嗎?”
一想到小豆芽因這件事,對一直喜歡得不行的爸爸有了陰影,作為媽媽,夏暖暖隻覺得像是有人打了她一個耳光一般,特別疼。
這麼一句話,就讓紀程言不禁怔在原地,滿眼震驚和悲傷。是啊,是他自己說出來的話。
現在恐怕,也解釋不清楚了。
就在這時,光著腳丫的小豆芽一眼就看到站在門口的爸爸,跑到門邊抬頭看著他。
雖然那天在醫院被他嗬斥了很生氣,但是小孩子本來就不記仇,隻覺得委屈,想了想,還是害怕被他誤解似的開口道:“爸爸,真的不是豆芽把那個阿姨推下去的,我沒有……”
還沒等小豆芽說完,紀程言眉頭微皺,打斷道:“阿姨已經沒事了,這件事到此為止,不要再提了。”
他下意識不願從小豆芽口裏聽這種話,滿心的愁緒和焦慮像是被融在夏日灼熱裏,帶著一絲兒水汽蒸騰而起,霧霧靄靄。
顯然小豆芽誤解了紀程言,隻以為爸爸是惱怒後的不願多言:“爸爸是不是還是不相信豆芽?爸爸是不是有了別的孩子就不要我了!”
生氣的眸子裏溢出點點淚絲兒,打著圈在眼眶中迂回,卻偏偏倔強的不肯掉落。
看著兒子可憐的小表情,紀程言心裏撞進柔軟又酸澀的海綿,像是被貓兒抓了一下,痛癢難耐。
夏暖暖看著小豆芽,緊抿嘴唇,蹲下身一把抱起他,看著站在門口沒有動彈的紀程言,冰冷地說道:“如果你要讓小豆芽再去給林未央道歉的話,麻煩你出去。”
醫院裏的委屈已經受夠了,帶著孩子,夏暖暖不時會被小豆芽的情緒所影響,那些尖銳而擾人的事情,再也不想嚐試了。
小豆芽緊緊抓著媽媽的衣服,把頭偏到另一邊,細潤的下唇被自己咬出齒痕。
母子倆的神情如出一轍,紀程言滿腔熱忱被堵的噎在胸膛,他有許多的話可以說,麵對著最真實的厭惡,卻不知作何所為。
“小豆芽,爸爸是愛你的……”
那些讓小豆芽和夏暖暖造成困擾的人或事,他已經盡力避免了。
可就算如此,似乎也挽回不了什麼了,依舊讓本來不該因為他而受到傷害的他們,也留下了現在拒人千裏的戒備。
“真的嗎?”小豆芽有些懷疑地轉過頭說道。
眼角紅潤,鼻頭也昭然顯示著不甘。
孩子依舊還是孩子,一句好言的安慰,會讓人忘記所有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