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倒在地上不肯離去的醉酒男子,語素眼中閃著沉痛。
走近時,臉上已換上了笑,什麼也沒問,隻是自顧坐了,“獨飲無趣,我陪你。”
說著,也是學著他的樣子掄著酒壇仰麵而灌。
笑三生癡癡笑著爬起來,挨著桌軟軟坐上了椅,也管自灌起來。
“你、你說這人怎麼回事?明明不在意的,怎麼、怎麼就變了?”
他打了個飽嗝,開始喃喃起來。
“不知呢。”
女子提唇一笑,卻是幾分落寞艱澀。繼續灌酒,讓眼淚倒流回心中。
男子嘿嘿一笑,晃著腦袋看她。
“其實你、你很好,為什麼我就沒喜、喜歡上你——嗝。”
他說的無意,語素卻猛的一震,心頭酸楚一片,紅著的眼眶終是被水霧迷蒙了一片。
緊握著拳,很想什麼都不顧的擁著他,告訴他還有她會陪著他。動了動嘴唇,卻說不出一句話。
取了酒壇,又拚命灌起來。
“不醉不歸?”
“不、不醉不歸!”
燭火映著兩個失意人身影,而夜,卻漫長著。
她拽著他的衣襟,嘴邊不斷溢出鮮血,隻是求證般緊盯著攬抱著她的他。
“我隻問你,從與我相識,你可曾有絲毫將我放於心上?”
他未語,隻是微挑的眼角愈加魅惑,指馥輕摩著女子的麵龐,分明還是情深似海的樣子,“夭桃兒,這桃林的花開好了,你便也就醉了麼?”
他的話帶著一貫的魔魅,看著她陡然煞白的臉,嘴角帶過一抹深刻的嘲弄。
“司馬默,我詛咒你,終有一天你會嚐到心痛的滋味,為愛所傷,不死不休!”她的臉轉為陰戾,垂死前她見他停了腳步,他微側了臉下的唇畔噙著清淺笑意,幽幽聽他說著——
“如此,我期待著。”
十裏桃花,漫天緋豔,這一無止無盡的夢境徜徉之地,幾人成醉幾成癡?
咚——
似有一滴水珠滴入心湖,泛開陣陣漣漪,場景慢慢模糊褪淡,白霧一過,眼前的人一變,卻是另一個女子對他聲淚俱下的質問——
“一開始,就是一場騙局,是麼?”
他皺緊了眉,辯駁不了,心卻莫名一抽。
“司馬默,你將人心算的如此縝密,卻唯獨漏算了自己的?你的生命裏除了謊言可還剩下什麼?”
她笑,一步步後退,遠離。
看著她手中驀地多了把匕首,他終是變了臉色,從未有過的驚慌彌漫胸膛,還有她絕決的話帶給他的痛徹心扉。
“欠你的命,我還你,以後,再不相欠了。”
“不!”
心頭劇顫,雙眸倏地打開,入眼的卻是一頂素帳。一瞬的迷蒙,思緒漸漸清明。猛地扭頭視向身旁熟睡的容顏,夢中場景再次襲來,她倒在血泊中的絕決笑靨看的他心驚。
將她緊緊摟進懷中,感受到她傳來的溫暖體溫才微微安了心。
見睡夢中的她不舒服的蹙了眉,微微鬆開些力道,卻依舊保持圈著她的占有姿勢。
狹長的司馬眸微斜挑著,眼底凝著的星點慢慢變得堅定狠絕。
不會知道的,至死,都不會讓她知道的。
“我要你一輩子都欠著我,還清?”他驀地勾唇,“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