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已經麻木無感,或許時刻痛苦難捱,究竟怎樣,全看他的一顆心了。
簡單說了幾句話,斐珧踏出了瓊芳瀲,一路上走走停停胡思亂想,返回了魔界之中。
祭台山上,贏昭衍還在閉關療傷,雖然兩人未曾照麵,斐珧能察覺出來,朝花洞裏的氣息,正在逐日恢複。
喬鬆帶著兵將一言不發,靜靜的守在山下,一張臉端的如同鐵板一樣,斐珧看了一眼本想離開,又後退幾步,折返了回來。
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喬鬆當即麵色凝重道:“大人察覺出什麼情況了麼?莫非朝花洞裏,魔君有什麼變故?”
斐珧搖搖頭,實話實說,“他很好。”
喬鬆當即鬆了一口氣,神情緩和了刹那,而後又一本正經板了起來。
斐珧忍不住開口問道:“青青怎麼看上了你?”
“嗯?”喬鬆一愣,皺著眉頭道:“大人什麼意思?”
斐珧用手指彈了彈額前的一縷長發,悠悠道:“青青最近同我說話時,對你抱怨頗深,我瞧著她不大開心,若她有什麼想法,我可是會為她做主的。”
喬鬆麵色一僵,神情比之方才還要緊張,“她,她,她。”一個“她”重複了半天,喬鬆靠近斐珧一步,十分正經的小聲道:“大人,我也不知錯在了哪裏,她總凶我。”
斐珧的心偏到了天邊,“你可胡說,我們青青向來是個知書達理的好姑娘。”
“以前是,現在變了,脾氣有些像,像……”
“像什麼?”
“像大人你。”
“……”斐珧沉默一瞬,看著喬鬆十分認真的臉,大人不記小人過,皮笑肉不笑了片刻,出餿主意道:“我知道什麼原因。”
“什麼原因?”喬鬆信以為真,虛心請教。
“青青定然是想再生個孩子。”
喬鬆麵上當即帶了一絲羞紅,後退一步,壓低聲音道:“謝,謝過大人提點。”
斐珧點點頭,對喬鬆的表現還算滿意,會心的笑了笑,才離開祭台山。
朝君台如今也無趣的很,斐珧但凡回去,便要躲著一些走,因為在修複陣眼之前,贏昭衍怕自己一去不複返,將魔界大事,托付到了贏曦和子涼的手中,讓他們和諸位長老,共同輔佐教導贏朗。
斐珧本來提著心,怕諸多事情辦不妥當,可後來發現一切竟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便放下了心來。
最初從臥龍湖回來,大家還未曾說什麼,可當她身體見好,精力恢複之後,諸多人便開始將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捧了無數繁雜的本子,來求她拿主意。可憐她一屆武將,竟被強行按在了書案之上,實在是尺有所短,便幹脆逃到了九天之上,避起了風頭,如今再次回來,進到朝君台,比之刺探敵情,還要讓人膽戰心驚。
剛剛走到海棠樹下,斐珧便聽到身後一聲呼喚,帶著哀怨,帶著怒氣,如抓住了賊一般,童聲童氣,喊了一聲,“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