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醉回到房間時,季燃正坐在軟塌上就著燈光看書,不用靠近都能知道她看得還是醫書,這是她最近半年來最愛看的書籍。
洛醉的輪椅緩慢的來到她的身旁,輕聲發出一句“和頤”時將她嚇得不輕。
“看得這麼入迷?”
入迷到就連他走進來都沒有發覺,季燃這才發覺屋裏突然飄來淡淡的藥草味,她還當是她看的入迷就連藥草味都能聞著。
沒承想竟是他,他應該是泡過藥浴回來的,她還以為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跟緋紅聊這麼久。
並不知道季燃在神遊,反而以為她不願回到自己的問題時,洛醉起身坐到她的旁邊,低聲道:“還在生氣呢?”
季燃脫口而出的反問:“生什麼氣?”
話音落下,洛醉微微一挑眉,小姑娘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就連一個時辰前生的氣都能忘記?
洛醉偏頭,輕輕在她的側頭上一吻:“不生氣就好。”
可他這一提醒,季燃似乎回想起來些什麼,在回府的路上,洛醉差點說漏嘴不願意讓她這麼早生孩子的事。
她合上書,扭著頭看洛醉,盯著他看了許久才突然開口:“你不讓我這麼快生小孩兒並不是我的還小,而是另有原因,對不對?”
洛醉苦笑了聲,最終還是沒能躲得過這個話題,最終她還是要問的。
洛醉將季燃摟到懷裏,將她的手緊緊的包裹在手心中,湊到她耳畔低聲問:“你真想知道?”
季燃仰起頭,眨巴著眼睛問:“我不能知道還是你不想說?”
這兩個原因在他看來是同一個意思,但凡是他不想說的便是季燃不能知道的。
可瞧見季燃一臉疑惑跟擔心的模樣,他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在本王不能確定將你們保護好之前,不願意讓你陷入危險的境地裏。”
他說的是“你們”,他將他們未來的孩子也一並算上了,季燃心裏感到一股暖流湧上來,還有一絲絲的甜。
季燃靠在他的懷裏,一下一下的摸著他大手上的繭,又想到他背上的那些傷疤,突然很心疼。
“在我還不懂事的時候,你受過多少苦,又有多少危險?”
洛醉勾唇一笑,不痛不癢地丟了句:“都過去了。”
一句簡單的“都過去了”卻讓季燃仿佛看得見他曾經經曆過的那些種種,正如她那仿佛一閃而過的前世。
如今說起來確實都是過去的事,可那些真實的經曆卻隻有當事人才能真正的體會到。
她經曆過絕望,可他不確定當洛醉雙腿被廢時,他是否感覺那是絕望。
饒是好奇,她也並沒有問出這個問題,總歸作為有經曆的人,她同樣不願意聽到別人問她曾經發生過的事情當下是什麼感受。
察覺到季燃有出神,洛醉輕輕的捏了捏她的耳垂,引得她輕微的一哆嗦,耳垂是她很敏感的部位。
沒等季燃反應過來,洛醉原本在她耳畔吹起換成低聲溫和的一句話:“不好奇緋紅方才與本王說了些什麼?”
話一出,季燃立即反問:“我可以知道嗎?”